白老爹是个老实人,虽然自家闺女被踢吐了血,可是面对贵气天成的永璜,借他十个胆子他也说不出要赔偿的话来,更别提白吟霜妄想的那样,住进永璜府里疗伤兼调情了。何况,白老爹也知道,今天这事着实怨不得别人,打从白吟霜非得赖在龙源楼里卖唱的那天开始,白老爹就很有先见之明的预料到了会有受不了的人把他们踢出去的一天。
苦主的爹都没发话,躺在一边的猪头耗子却不干了。平地里一声巨吼:“你对吟霜姑娘做了什么?你这个恶毒的混账,居然踢打她,你还有没有人性?你还有没有人心?你还是不是人了?”
永璜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别说他对白吟霜本来也没有多少歉意,光冲完颜皓祯这通辱骂,他觉得自己能忍住不把这一对狗男女一起灭了就是非常仁慈高贵美好善良的了。快气炸了的永璜掏出原本想扔给白老爹叫他抬走白吟霜的银子,想一想,又加了一锭,转身扔给呆立一旁的掌柜:“弟弟们不懂事,砸了你的店,这些银子拿去置办些新桌椅吧,顺带给伙计们压压惊。”
掌柜的万没有想到,这些大爷会很讲道理的给他赔偿,喜出望外:“谢谢大爷!谢谢大爷!您真是大人大量,好身手,好功夫,又好气量……”永璋“扑哧”一声笑道:“大哥,你一出手就替掌柜的踢飞了一个大麻烦呐,果真是好身手,弟弟佩服。”永珹不比永璋,不敢取笑永璜,只能“嘿嘿”一通傻笑混过去了事。
永璜让着永璋已经让习惯了,被调笑两句也不掉块肉,便只拍了永璋的脑袋一下,算作对他嘴上刻薄的惩罚,便欲再掏些银子,好歹了了这朵不知好歹的小白花。永璜自诩从不仗势欺人,今日之事,实属意外,要不是白吟霜飘过来的动作太渗人了,他也不会出飞腿。永璜不想被人说他堂堂大皇子定亲王欺负歌女,便打算招呼随从将人抬去医馆,请个郎中瞧瞧。
却不料,和他完全不灵犀相通的永琪又站了出来:“慢着,你们要把这位姑娘抬去哪里?是想毁灭证据吗?你害一个无辜的姑娘重伤至此,现在还想伤她性命,你这么做,将天理王法置于何地?你……”
“你!闭!嘴!”永璜咬紧嘴唇,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三个还算能听清的字,心里已是火冒三丈了。他总算能明白永琏那样好脾气的人,每次进宫给老佛爷请安,总是气鼓鼓的回来的原因了。这个永琪,实在欠抽!
可惜,现在还抽他不得。不管怎么说,这是楼上那位疑是半残的皇阿玛天天挂在嘴边上夸的儿子,要是在这里修理了他,十有八|九要得罪乾隆,永璜盘算了一下,觉得很不划算,遂决定,以后另找机会教训永琪,好好教教他什么叫长幼尊卑。
其实永琪是学过这些的,只不过在他那奇妙的扭曲思维中,他把自己放在了仅次于乾隆的高贵无比的位置上,而其他的皇子则只能站在远处对他行注目礼。这事以后,永璜花了很多年都没能成功扭转他那离奇的评判标准,不得不气喘吁吁地放弃了事。
眼下嘛,擅长伪装无良纨绔的永璜索性跟永琪抬杠到底:“你以为你是谁?爷想做什么,需要跟你汇报吗?”
下一秒,永璜就为他的一时痛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因为永琪的咆哮响彻整座龙源楼——“你以为你是大阿哥、定亲王就可以草菅人命了吗?”
永璜恨不得以头抢地,只要能让时间倒流,他一定不会和五阿哥抬杠,他一定会毕恭毕敬的送某“无辜”的姑娘去最好的医馆,养伤一年也无所谓。
“大阿哥定亲王”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让正在装柔弱中的白吟霜顿时躺不住了,勉强板住脸,尽量不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嘤咛”一声,无比娇弱美丽的醒转过来。眼波流转,缓缓四顾,慢慢支撑起身体,优雅的起身,却因手臂无力,“哎呀”一声,企图倒进永璜的怀里。
永珹实在忍受不了了,劈手拖出白吟霜,甩给李良,喝道:“给爷扔出去!”
粘杆预备役的李良谨遵老佛爷指令,时时刻刻以主子为尊,永珹话音刚落,白吟霜已经化作一道抛物线,超低空飞出了龙源楼的大门。完颜皓祯惊呆了,片刻之后,刚刚被确诊为行动基本无碍的乾隆同志,再一次在震天的咆哮声中,悲催的一个踉跄跌坐到椅子的尖角上,终于,无法顾及形象的哀嚎了出来。
气急败坏的永璜只想赶紧离开被人围观的龙源楼,并且发誓再也不会来第二次了。气急败坏的乾隆只想立刻千刀万剐的害他二次受伤的罪魁祸首,并且发誓一定要让那货在死前尝到尾椎受创的痛苦。
永珹绝对是乾隆的孝顺儿子,他皇阿玛才刚想到的事,他就已经吩咐完善解主子心意的李力用力拎起耗子的脖领,塞进一团疑是十八天没洗的臭袜子样的东西,连踢带踹,把他也扔出去了。
永琪对于永珹如此粗暴的对待一个弱女子和一个为弱女子打抱不平的大英雄气愤非常,跳着脚就要大吼大叫。却不料,还没张口就被已经口吐鲜血的某弱女子中气十足的打断了——
“王爷,吟霜不会怪您,吟霜知道您不是故意的,吟霜明白自己的身份,今天,王爷您能听吟霜唱一支曲子、看吟霜一眼、还给了吟霜那么多的赏钱,已经是吟霜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白吟霜满脸梦幻的爬了进来,“只是王爷,吟霜不是那等贪得无厌之人,您今日所给的银钱,绝非吟霜唱几支小曲儿所配得到的。吟霜心里明白,王爷您只是可怜我,随手做点儿好事,虽然您不图回报,可是我却不能不报,我这就随您回府上去当个丫鬟,今后任劳任怨,终身报效!”
永璜瞠目结舌,他这辈子第一次明白,什么叫自说自话。
自说自话的白姑娘还在深情的喋喋不休中:“假若您嫌弃我,认为我没资格当丫头,那么,就让我去厨房挑水劈柴,做做粗活也可以!我不在乎名分,不在乎地位,只在乎天长地久!您只要随时抽空来看我,我就别无所求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地位,绝对不敢有任何奢求!我只想以报恩之心,等待王爷您偶尔驾临!此外我再无所求,我绝不会惹麻烦,也不会妨碍任何人,更不会找到府上去!”
皓祥听得头昏脑胀,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重点,晕乎乎的问道:“你不是要随大王爷回府去当丫鬟吗?怎么又变成绝对不会找到府上去了?”纯洁的好孩子皓祥还没有领会到,“府上”和“府上”是有很大区别的。
领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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