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辰在宫里一待就是六天。
愉妃的头七到了。
圣旨也到了,愉妃被封为愉贵妃,以贵妃之礼入葬。
宫里的规矩,棺材在头七之后便要送到皇陵去了,这一天各种嫔妃自然都来祭拜,皇上和皇后、太后也相携前来。各人面有恸色,何辰不好出面,站在永琪身后不远处看着。
永琪虽让他逼着每顿都吃饭,但饭量太小了,硬给他吃他就推说吃不下,何辰一直担心永琪会在什么时候饿晕过去。
整整一天,祭拜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还有愉妃的娘家人,也特准进宫来见她最后一面。
快到黄昏的时候,有侍卫来禀报,要移棺去皇陵了。何辰紧跟永琪身后,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永琪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愉妃的棺木渐渐远去。
“萧剑。”永琪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跪了一天,腿早就麻了。
何辰赶忙上前帮把手,把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给他揉腿。
“有什么事?”
“陪我去个地方。”永琪拉起他,往外走。
“这里?”何辰眼里冒出问号。
看着眼前巍峨的建筑,似乎也只是宫里众多宫殿中的一座,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永琪松开手,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殿门口的大匾,“这晴芳殿,我都有好多年没来过了。”
何辰没说话,知道永琪有话要说。
“跟我来。”永琪回头拉住何辰,笑了笑。
何辰愣住,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永琪笑,一直以来他都是眉头深锁,愁眉苦脸,许久没见过他这么轻松愉快的表情了。
恍惚间被拉到晴芳殿的偏殿,这晴芳殿现在并没有妃子住着,所以也没有侍卫把守,他俩在里面穿行如入无人之境。偏殿虽不是正殿,但院子并不小,比何辰现在住的家还要大一点,院里一颗参天槐树,遮住了半个院子的天空。
永琪在院子里想了一会,进了临墙而建的一个小屋,不一会就找到两把掀,分一把给萧剑,“帮我挖东西。”
说完自己就来到槐树下,朝着主屋的方向一步步的丈量,走到第五步的时候,惊喜道,“应该就是这儿。”
何辰不明所以,但还是上前帮忙,“是什么东西?”
“宝贝。”永琪神秘一笑。
何辰摸不着头脑,他年纪力气都比永琪大一些,差不多挖到一米的时候,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阻隔住,“好像挖到东西了。”
永琪跳下坑,拨了拨土,露出一个青花瓷的瓷面,又用力拔了拔,拔出一个青花瓷的罐子,估计是个小花瓶,“拿着!”永琪把花瓶往上一扔,何辰伸手接过放在身旁。
却见永琪还在下面找什么,不禁疑惑道:“还有东西吗?”
“有宝贝啊。”永琪仍然神秘地摸索着,往旁边没挖到的地方又拔了拔土,终于确定一个方向,招呼何辰道:“萧剑,来这边挖。”
这次不用从地面往下挖,直接从侧面挖进去就行。
何辰和永琪很快地挖出两个坛子,何辰看上面用红色的封纸和封泥,嘴角抽了抽,这不会是酒吧。
把两个坛子挖出来,地底下就再没有宝贝了,两个破坏分子又依样把土填回去,这里经过的人少,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一切忙完,满头大汗的两人瘫坐在槐树下,喘着粗气,相视而笑。
永琪把那花瓶拿来,在里面掏了掏,掏出一块用来堵瓶口的锦缎,把花瓶倒过来,一堆小物件哗啦啦落到地方,有毛笔、玉雕兔子、荷包、金瓜子之类乱七八糟的小孩子玩意。
自嘲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我一辈子不会把他们再挖出来了。”
没理会何辰疑惑的眼神,永琪拿过一个坛子,豪爽地拍开封泥,醇香扑鼻,果然是酒。
“呐,这坛是你的。”永琪把那坛酒递给何辰,自己开了另一坛。
何辰眨眨眼,他们现在还是未成年吧。
永琪抱着酒坛仰头便灌了一口,直把自己呛得心肺都要咳出来,“呵呵,听说酒是个好东西,让人把什么烦恼都忘掉了。”
何辰只能陪着喝了一口,他之前跟着李叔喝过两次,毕竟年纪小,大人不会硬逼。酒一入口,酒香更是弥漫开来,忍不住赞道:“好酒!”
“这是我额娘埋下的。”永琪摇了摇自己手中的酒坛,看着天开始回忆,“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那时候我额娘才是个贵人,那时候她便不受宠,皇阿玛也很少来,一个月还指不定来看她一次,不过她已经很知足了。”
“后来她慢慢升了位份,成了妃,迁到景阳宫。”永琪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回忆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她说,这酒等我出宫建府的时候,做我的贺礼,而我也把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都放进去埋起来,因为我知道,入了学,我就再也不能那么天真了。”
“那年我四岁……”永琪把冰凉的酒一口一口灌下去,脸色如常。要不是他一开始的不适应,何辰绝对想不到他这是第一次喝酒。“我小时候最喜欢在这棵大槐树下睡觉,春天额娘还会做槐花饼吃,很香很好吃,可是今年没能吃到。”
何辰也慢慢喝着酒,这一大坛,估计能让两人醉上几天了,永琪可以喝醉,他还要把永琪送回去呢。他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所以更要慎之又慎。
“呵呵,萧剑,你知道吗?皇阿玛临出巡的时候,就知道额娘最多还能再活一个月。”永琪苦笑道,“可他还是走了,连额娘一眼都没看。”
“后来是我听说了黄太医的厉害,才去求老佛爷的懿旨,可是我额娘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妃子,老佛爷又根本闭门不出,连话都穿不进去,反正就只能活一个月了,即便是再来个神医,又有什么区别。”
永琪侧身压在何辰身上,热气呼在他耳边,带着醉意地说:“那天晚上,我在慈宁宫外跪了一晚上。”
何辰动了动,让他靠得更舒服点,他实在没想到一个皇子不过是为了让御医入宫看病,还需要如此代价,或许真的是皇上皇后都不在宫中,才会有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猖狂。
“皇后有喜了。”永琪又在何辰肩上蹭了蹭,他酒坛已经下去了一半,但他还是不知足地继续往嘴里灌,何辰也没阻止,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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