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看病,其实也只是听弘昼把黄元御说得多神,乾隆才决定宣人进来试试,旁边还是有一大堆御医守着,负责检查药方有没有问题。
何辰把头低得只能看到脖子,黄元御只当他是紧张,他自己也紧张,根本说不出话来安慰何辰。
弘昼对这位神医印象不错,听说他们进宫来了,专门跑来找他们聊天。
“不知圣上有什么疾病需要在下诊治?”黄元御虽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但宫里御医都治不了的病,他可不敢说大话。
“似乎是长年的风湿病,平时不碍事,就是坐久了颈背会酸类,再就是阴天会比较厉害。”
黄元御点点头,心中盘算,确实是风湿的症状,心里有个底也便不太紧张。
“”
他们是一大早就进宫候着的,这时候乾隆还在上早朝,之后要接见大臣商讨国事,等想起来要见黄元御时,已经近午时分了。
小太监在前面带路,何辰在后面揉着肚子,心想这皇宫连午饭都不管吗?黄元御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把不满的表情收起来,
皇宫里吃饭晚,这回离吃饭还有一个时辰呢,黄元御和何辰到了殿外,不一会便有人领他们进偏殿,何辰一直低着头,所以只看到前面不远出一片明晃晃的金色龙袍搭在同色的鞋子上。
黄元御被那太监指挥着来到暖炕边,给乾隆诊脉,何辰在不远处跟着,并不用上前。
过了好一会,黄元御才诊断道:“是常年湿气入体,又一直没有根治,拖出来的病,治愈并不难,草民曾寻到一偏方,便是专治此病的。”
“哦?”乾隆略微抬声,“那劳烦了。”
何辰听到这声,才意识到这似乎是他们进门后,乾隆第一次说话,虽然只有草草几字,却尽是上位者的压制之势,何辰努力看脚尖,往前蹭了蹭,蹭到正在写方子的黄元御身边。
黄元御写完方子,旁边便有御医接过去,几个人研究了一番,觉得这个方子虽然只有几味药不同,但却是比原来祛湿驱寒的药方要效果好一些,又听黄元御解释其中几味相辅相成的药效,更加赞同。
乾隆在一旁听着,“看来神医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
“草民惶恐。”黄元御马上拉着何辰又跪下,可怜的何辰觉得自己怎么没有预备个“跪得容易”,这一天要是跪下几回十几回,膝盖绝对青了。
“神医不必自谦,你既是和亲王请来的,他已为你作保,现在朕这多年的病症,你也能治好,比我这宫里养的这群御医,可要有本事多了。”
没想到乾隆挺会夸人的,何辰默默想,跟着师傅一起趴地下,心想这要是再夸下去,师傅咱们要钻地底下去吗?
“平身吧,给神医赐座。”乾隆吩咐道。黄元御又谢了一回恩,何辰这才敢扶着黄元御起来坐下,自己仍旧站在后面当布景。
“听说神医不想当御医,这可是个好差事,为皇家治病,可是天下的大夫都向往的职位啊。”乾隆竟然闲的跟师傅聊起天来了,何辰很想让他让他们跪安算了,自己站着好受罪。
“草民不懂宫中规矩,怕冲撞了各位贵人。”黄元御又搬出这理由推脱道。不过心里也知道,自己不想当御医,和亲王肯定早就跟皇上说了,也是没什么生命危险才让他们进宫的,这皇上不会又一下子翻脸吧。
“不过,神医医术高超,若是这宫里再有什么疑难杂症的,也得请神医来诊治的好。朕便赐你御医的令牌,同太医院医首同官位,进出自由,只是宫里若是宣你入宫看病,你可得随叫随到。”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得,又跪下了,何辰觉得自己的膝盖铁定青了。
去了一趟皇宫,何辰收获了两个青青的膝盖,还有一块令牌,可以任意进出皇宫的。由此,他觉得自己果然是在琼瑶世界里,正常的皇宫会这么容易就让他进去吗?连户口都不查查?
过了半个月,弘昼跑来传信,说乾隆服了黄元御开的药,确实见效了,于是一块沉甸甸的“当世神医”的大匾挂上了济世堂的大堂,这可是御赐墨宝。
已经有一定书法基础的何辰在那块御赐墨宝下观摩了一番后,觉得后世说乾隆的字不咋地,果然是有出处的……字写得不咋地还到处乱写……乾隆要是知道有人这样腹议他,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何辰现在也不是黑户口了,自然肆意起来。乾隆虽然赐了黄元御官职和令牌,但没什么大病也不会去找他。就是民间听说了这事之后,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了,现在何辰真是应了那句披星戴月,每天顶着黑眼圈在黄元御身旁打瞌睡,更练就了闭眼诊脉的绝活,虽然黄元御多次批评他,看病是要望闻问切一步一步来,缺一不可,可现在何辰作为学徒,实践的其实也只有切这一步,另外三步都是黄元御示范,他在旁边听着学习。
虽然来到京城,但生活中的平静安逸还是一如在大理那般。
何辰每日就龟缩在小小的济世堂里,看病,拿药,煎药,时间久了身上都带着一股药草味道,洗也洗不掉。
对于方慈严峻的教育问题,何辰请了个师傅,每天来教她半天,念的是诗经论语之类的启蒙教材,何辰坚信就算妹妹再不喜欢学习,学下几年来,也能进点盐了。
萧家的铺子在京城生意还是不错的,本来也策划着再开一家,于是何辰便在济世堂斜对门选了一个店铺,带着一个小院子,这样他们可以搬过去住,又往来方便,从这家大门到另一家大门,不到百步的距离。
新开的铺子由李叔和杜姨管着,从旧铺子拨了几个跑堂过来,很快就要开张了。
他们一路上是杜姨在照顾,安下家之后,便买了几个下人,帮忙打扫做饭,有一个丫头专门跟着方慈,何辰给起名叫梅雁,原来在大理,方慈身边的丫头都是李氏送过去的,大都十五六岁,这次来了个跟自己仿佛年纪的,方慈倒是很高兴,每天做什么事情都要拉着梅雁,坐实了贴身丫鬟的名头。
何辰对妹妹每天安心坐下半天读书已经很满足了,也不怎么束缚她。因为方慈天性里便不是坐得住的人,就算不让她跑出去,她也会每天在店铺门口晃悠几圈,对街边的杂耍糖人等物,更是完全没有抵抗力,幸好还知道晚上乖乖回家,没有跑丢过,不然何辰真的要考虑禁足了。
这么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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