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朱老太太叫的我。她敲门进来,我用被子盖住整个脑袋,她跑上前来拖我:“7点了,快起来,我看你误了飞机怎么办。”
“好啦,好啦,你先出去,我马上起来。”是的,我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我告诉朱老太太我要出国培训一个月。
我叠好被子,毛毯的热度一点点腿去,这是我的卧室,曾经学习的地方。床边是张课桌,读初中时买的,当时朱老太太陪我一起去商场,我选了很久,相中这张上面有着99乘法表的桌子,她还问我是不是方便作弊…我当时极为不满地反驳,99乘法表作弊起个什么作用!!!
看见它,仿佛能看见自己曾经刻苦研读的身影。。台灯下,我渡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出房间,爸爸和朱老太太已经在饭桌上等我,几碟小菜,一碗玉米粒小粥。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爸爸的声音。
“你们公司也真是的,大年还没过,好好的让你出国培训个什么劲。”朱老太太黑着脸抱怨。
我笑盈盈拿着勺子往嘴里送饭:“妈妈呢,这个你应该高兴,你想想吧,你女儿才上了一个月班公司就让去培训,证明我是多么有能耐啊,而且出国一个月的补贴相当高,再说了,公司又不止派我一个人。”
“哎,别人李可都没好好玩几天就被你叫了回去。本来还说初十二请魏依依她们一家团年,你一走,我们怎么请?”
“人家李可本来就要回去上班。哎,魏依依不会介意的,我都给她打了电话。再说,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回来再请不是一样么,只要有钱,天天都是过年”我的一句话逗笑了两人,正巧,桌上电话响了,是妖妖。
“亲爱的,我今天上班就不能送你了,你好好培训,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再来接你。哈哈,昨天晚上终于把你灌醉了。”
“哟,哟,哟,怎么这么快就成你们了?是的,我醉了”
接着,妖妖就开始在电话那头霹雳呱啦,大致是外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话。我将电话开为免提继续吃粥。
“等你回来,我绝对可以把你放倒,不,把你们全家都放倒。”
我差点一口把饭喷出来。朱老太太悠悠看我一眼,然后对着听筒喊道:“妖妹,你大清早的就喝醉了啊,大过年的,你干嘛要把我们全部都放倒。”
十几分钟后,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出门。感觉还不错,自己像个即将飞巴黎的空姐。时间有些早,整个小区还笼罩在雾气当中。有些小小恐慌,加快步伐匆匆往外走,车轮咕噜咕噜地转,划破又一个宁静的早晨。
那是我第一次去S县,叫了一辆出租车,师傅要价800,我知道有些贵,但是并没还价。快要上高速的时候,车上的电台呱啦啦叫:“578,578,川西北路客多,你可以去转一圈”
578是这辆出租车的号码,578是个男青年,估摸是85后大龄青年。听见电台有人呼他,他眉飞色舞的回道:“不去,不去,有个客人要去S县,正准备上高速。”
“豁哟,你娃娃运气好哦,大清早的就检了个大货,四百还是五百?”
大龄青年面露男色,匆匆挂断电台,从后视镜看了我好几眼。无论是四百还是五百,他都狠狠敲了我一笔,如此漂亮一个美女,他都要敲竹杠,真叫人失望。我并没介意,只是独自靠在车窗,窗外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连绵不绝的大山笼罩在白色雾气当中,山顶直耸阴云,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画面。
沉闷了很久,大龄青年羞涩吞吐道:“美女,你等会给400吧。”
我理了理耳发,声如细铃:“我们车震一次,车费就抵了,怎么样?”
他顿时脸红,从脖子红到耳根,像被岩浆烧着了的马里奥。哈哈,没看错,果然是个比较害羞的斯文男人。他被我瞥得说不出一句话,连车速也放慢了大半。都说女人怕**,此话也不尽然。我经常会这样雷人的和陌生人说话,可说话并不代表我的想法。
妖孽,妖孽,这个称号便是这样来的。
就像第一次遇见海迪先生,那样的他同样不知该如何应付我。
大龄青年不再与我说话,他插上一个车载MP3,开始放歌,一些舒缓的老**歌,缓慢缓慢,溪水一样的小调让眼皮在不知不觉中打架。我莫名地回想起一个夏天,美丽的高中音乐女老师在被树荫遮着的教室里弹着钢琴唱着梁静茹的《宁夏》。
一打眼,早已过去无数个宁夏。
“美女,到了,马上下高速,我送你去城里还是?”听见大龄青年叫我,声音温柔,小心翼翼。
前方是个小小的收费站,顶棚上面是几个鎏金大字:“S古镇,欢迎你。”拿出纸巾擦嘴:“不好意思,我流了口水在你坐垫上,对了,过路费是我付还是包在车费里?”
“没什么,过路费也就几十元钱。”出站,出租车缓缓往右边靠。我并没看见李可,只看见一辆大气的A8L停在路边,车身一尘不染,右边是块大大的草坪,中间有一座骏马的铜雕,锈迹斑斑的模样像是告诉路人它已经站了几个世纪。
我掏出八张一百的毛老头递给他:“帅哥,麻烦你帮我开下后备箱。”
“我想和你做个朋友,可以吗?”他边说边还钱给我。
噗嗤一声笑出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套的台词。我忍不住会他“你觉得和我这样动不动就开口和别人车震的女人有朋友可以做吗?”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关车门的声响,大龄青年循声望去。是李可,他远远看见车里的我,手不停地挥舞着。
大龄青年似乎知道了什么,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这是你男朋友吧?”
我泯泯嘴,然后下车。大龄青年连忙跑下来为我搬箱子。李可走上前接下箱子道谢,然后示意我将手中的包也一并给他。取下所有行李,大龄青年朝我们点了点头,然后钻进车里调头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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