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阵鞭炮声将我从昏迷中惊醒,猛地睁开眼,竟是床帏纱帐,头依然有些眩晕,揉着太阳穴拼命回忆昨夜的情形,想起晕倒前,那种邪恶而狡黠的眼神,立即慌乱地弹坐起来。
掀开被子,我的心忽地一沉,头皮发麻,四肢发凉,呆呆地坐在那里,搜肠刮肚努力回忆着,希望能够忆起点滴片段,可任我如何回忆,一闭眼便都是那个人的脸,太子胤礽,他三番五次地猥亵,难道就这样让他得逞了?眼眶忍不住酸涩起来,心中的委屈和屈辱之感占据了全部情绪,紧紧地咬着下唇,直到口中一丝腥甜。
禁不住扪心自问,我怎会这么大意,一心为查出幕后黑手,过分的自信,竟断送了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我不停宽慰自己,心中仍存有一份侥幸,可周身上下衣不蔽体,身上除了这床薄薄的锦被,便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只有床单上点点猩红的血迹,腰腹很是酸胀,头脑中一阵阵嗡嗡作响,我的心一沉再沉,荡到了谷底。
正在心烦意乱忧伤纠结之时,门外有人敲门,我绷紧了身子,有些惊恐,颤微微问道:“谁……谁呀?”
“客官,小的是这店里的小二,需要加些茶水吗?”对方操着一口山东口音,客气道。
“小二?”我抹了抹险些决堤的泪水,有些迟疑,“这儿是客栈?”
“是啊,正是泰安客栈。”小二认真回答着。
“这间房的另一位客官呢?”
“其他客官?”小二的话音显出有些不明所以,“这……”
“这什么这,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我急急逼问。
“小的真是不知啊。您没有吩咐,小的就去招呼其他客官了,您歇着吧。”话音未落,人已一溜烟走开了。
我本还抱有的疑问,又一瞬间湮灭,难道……没有可能……只是个误会吗?
又是一阵鞭炮声,由远及近,户外越来越熙攘,我将锦被围在身上,赤着脚下了床,房内空无一人,泰安客栈二层楼的宅子,窗子对着泰安县城繁华的街道,更显我的凄凉。
掀起一扇雕花窗棂,朝外打量,此时百姓夹道欢迎,远远一队车马浩浩荡荡,徐徐行进于其中。两名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英姿挺拔,俊朗翩翩,一眼便入了眼,再熟悉不过,胤禛和胤祥,双双驾马略向前,夹着为首的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缓缓而行,所到之处皆是山呼万岁,万民俯首,好一派康熙皇封禅出行图,好一幅国泰民安画卷。
全部目光聚焦在胤禛那张阴郁的脸上,怎么他没有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春风得意,人生何必总是这番压抑,为何你即使得到也不会觉得快乐?
京城郊外的分别跃入眼帘,他眼中复杂的情绪,和那恨不得将我吞没的憎恶之情,让我的心又忍不住隐隐揪疼起来。怕是我已没有机会可以跟你解释清楚了。
想到如今自己可能已不是完璧之身,心里便有着深深的莫名的哀愁忧伤和遗憾。我不是封建教育下的古代女子,不用为女子贞洁而纠结,可这样的失身,即便于三百年后的现代,也是无法令人轻易释怀的。试问,哪个女人不希望将自己最美丽最完美的一切交付于自己钟情的男子,即便不能,也不希望是被一个如此不堪、卑劣人夺走。心里越想越闷,越想越懊恼,越想越委屈,满心惆怅无处发泄,随手捡了一个瓷瓶抛了出去,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就是这间!”门外廊上忽然一阵骚动,有着重重的盔甲声和脚步声,有人在外面砸门,“开门!里面的人,速速开门!再不开门,可就不客气了!”
我慌乱地满房间找可以穿的衣服,谁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啰嗦什么,砸开!”,随着两声粗鲁的兵器敲击之声,两扇门应声倒在房内。
“啊!”,我“啊”地一声,望着带头闯进来的人也随之顿了顿脚步,我立即裹紧被子跳上床,隔着纱帐露出一双眼睛。
“都退下。”一声呵斥。
“这……”
“还不退下!”
“遵命!”
一声斩钉截铁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终于,房内立即清静了下来。“你是……云儿?”
我惊恐的目光落在熟悉的俊颜上,胤祥,与我有着肝胆相照心心相惜的默契,那种有如手足般的亲情让我见到他便放下了所有装备,他的阳光和温暖一如从前,如同洒在冰川上要将一切冷寂和忧伤融化一样,将我从绝望的无底洞中救赎,我再也不顾其他,在他走近我坐在床边看着我的刹那,扑在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挥洒着压抑已久的委屈与伤怀。
胤祥见我梨花带雨的,有些不知所措,就这样被我抱着,贡献出他坚实的肩膀,他的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传递出温暖的安慰,渐渐地平复了我的情绪,问道:“究竟是怎么档子事儿?你怎么会独自一人在此,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他指的他们是陈师伯他们,一切如何从头说起,又如何启口说出今天的事实,我思绪翻滚,五味杂陈。
此时,胤祥的常随送来一身满人女子的衣裳,又带来一个丫鬟。他见我只是抽泣,眉头蹙得生紧,几次三番欲言又止,便不再追问,退了出去,让丫鬟伺候我更衣、梳妆。
“奴婢给格格请安。”小丫鬟甚是知书达理的模样,很乖巧。
我点点头,在她轻柔的帮助下,穿上了久违的旗装,亮粉的段子绣着暗纹兰花,光下盈盈生韵,小丫鬟为我整理衣装,也看得颇为欢喜,谁知一抬头,微笑僵在脸上,转而又急又忧地惊呼:“哎呀,格格,您的脸色……”
在更衣时便觉腹痛难当,先前还是隐隐的,而此时已是剧痛翻搅,随着她的惊呼,我立即看向身后的铜镜,虽说铜镜不甚清晰,却依稀能够看到镜中人的面容已趋于苍白,唇上毫无血色,我强咬着下唇,想借此克制不断传来的剧痛,却渐渐感到无力。
一双手从身后托住了我,身体一松,再也支持不住,缓缓滑下。
再度醒来,房里暗暗的只有烛光摇曳,房里三个人在低声说话,仔细听来是有人在向大夫问话。
“是身体有恙,还是中毒?”
“非也,都不是。”大夫听着年纪较大,声音低沉而老迈。
“都不是?”两人语带惊讶,异口同声道,“那是什么?”渐渐听出是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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