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是宜妃宫里的亲信,经他打点一路畅通到了宫门口。我四下张望,没有见到元普的影子,也不知他昨日叫我是要说什么。
太监不能随意出宫,小顺子公公送我到此便躬身道:“格格,奴才不便随着出宫,只能送至此了,门外已备好马车,见了格格自会将您安全送抵府上。”
“有劳公公。”
“格格严重了,奴才告退。”我冲他浅笑颔首,目送一段,便急匆匆地向着宫外走去。
出了宫顿时傻眼儿了,宫门外宽阔的大道上竟绵延了十多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这古代的马车又没有车牌,怎么认?刚才一兴奋,竟连这茬也忘了问清楚,也不知车夫能否认出我来?
正在犹疑间,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什么人?快闪开!”还未及我反应,一侍卫打扮的人骑马奔来,高头大马从身边擦过,他手臂一挥,我猝不及防便被推倒一旁。
近日真是诸事不顺,竟还碰上这等莽夫,我气冲冲地抬眼瞪他,他竟还要挥鞭过来,我冷不防想要用手去挡,眼看鞭子朝我挥来,心下一紧既害怕又无助。
说时迟那时快,忽见一坚实的手臂挡在了面前,手上虎口一紧,手臂绕了绕用力一拉竟将那鞭子悉数卷了来。扯过鞭子的手放在了身侧,又弯下腰来扶我,一双熟悉的俊秀脸庞印入眼帘,原来是元普。
此时,他的眼中心疼和愤怒并举,我支撑着站了起来,借故查看手中伤势没有与他对视。
“你哪里当差的,竟敢对格格动武!”元普怒目瞪过去,斥问道。
“格格我可不认得,我只知道皇上纳彩的仪仗,闲杂人等不得近前!”那人也是得理不让,颇为蛮横。
正在僵持不下时,前面不远处的马车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戴铎。”
“爷,小的在。”
“嗯,去看看后面在吵什么,时辰不早了,吩咐下去,可以启程了。”
“是,爷。”
是他,胤禛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透着疲倦,我情愿相信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气闷有如我一般,相信他也曾挣扎和煎熬。
还有戴铎,我绝不会听错,激动之下我迈开步子便要向前冲去,却被元普一把搂了回来,“格格息怒,是皇上的纳彩仪仗,咱们惹不起的,还是避让一下吧。”侍卫向我们投来“算你识趣”的一瞥,驾马向前行去。
“放开我。”我一面挣扎一面望着前方咫尺之遥的马车,怎奈还是没有挣得过元普的力气,眼睁睁看着车队渐行渐远。
我依旧不甘心地挣扎着,元普见我执拗不过,沉吟一声将我横抱起来,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的举动让我几乎惊呼出声,却没等我反抗,三两步便来到一辆马车前。他掀开帘子将我抱了进去,坐在车首转身看着一脸茫然的我,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沉重,“云儿,元普奉命送你回府,这就启程。”
“我不要回府,跟上前面的马车。”我扯着他的臂膀,定定地望着他漆黑的眸子,他也蹙眉望着我,迟迟没有回应。“快跟上,我不会惹事。”我焦急地补充道,眼中全是恳求。
元普心思一沉,淡淡地点了下头,放了马车的帘子,只听一声鞭响,马车开始疾步前行。
冬日里的京城街道不似平时热闹,行人少,街上设摊的也不多,一路冷冷清清地走着。
掀开一侧的帘子一路望着窗外,为数不多的行人均被吸引去凑热闹了,还有孩子从家中三五成群地跑出来,追着嚷着:“快去看皇阿哥下聘娶新娘子咯。”
我的心似乎被生生地一扯,隐忍地咬着下唇,手指也深深地嵌入掌心,原来纳彩便是下聘礼,进展这么快,想来是回天乏术,可心里仍是忍不住要跟去看个究竟,那个能有幸陪他走过此生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不多时,马车便停靠在了路边,不等元普停稳我便一个箭步掀帘而出,元普立即上前拉了我的衣袖,道:“跟我来。”
此时一座不大的宅邸门前围观了不少人,穿梭于人群中举步维艰,我只有跟紧他,推搡着找了个看得十分真切的位置立定,便等着一行人行完大礼,又跪又拜地迎着。
府门虽小,门第却很高,走上去三个高阶,端立正中的是一名身形健硕的男子,是个着官服顶戴的,待他抬头,我心中一惊,此人面色古铜方脸大耳,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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