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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木兰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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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心有千结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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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四十二年的七夕,太子看上一汉军旗秀女,未及向皇阿玛讨,却已被封了贵人。我和十三是太子的人,自是要尽心替他排解,便出宫寻欢烟雨楼。皇子们私下在宫外经营事业虽于法不合却仍是素有的事儿,这烟雨楼便是太子名下产业,不同于普通青楼,那是一处官妓,里面奉养着数计的罪臣眷属,都是从充军罪妇中选出的官家小姐,这若是让皇阿玛知道便是掉脑袋的事儿,仗着皇阿玛的娇宠,外有国舅索额图为其打点,太子不以为意,此时羽翼未丰的我又何必触怒于他。

    女人于我不过是可有可无,宫里环肥燕瘦见惯不怪,再惊为天人也不过是些庸脂俗粉,毕竟“多情不似无情苦”我还有比女人更重要的所图。

    再见她已是三年后,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全然没了当年的青涩。那日十三在这风月场所颇为不适,借口去了外面,再回来时身后带着个面如冠玉的小公子,一身素白打扮,倒比那嬷嬷领来的头牌姑娘俊俏生姿。十三道明原因,我颇为疑惑,毕竟这宫里耳目灵通,小心使得万年船,而此人来历可疑,碍于十三的面子不好发难只得细细留意。

    与其小酌几杯本是想借机探底,他却全不在意,而只是将目光紧落在那头牌姑娘,叫什么,是了,叫采薇的身上。我似有些了悟,原来不过是个争风吃醋的主。警惕略有放松,却见他拍桌跃起,在场无不惊讶地看向他。我想他是借酒更生醋意想发难,怕是他打错了算盘找错了主,可他却提议要唱歌助兴,对其沉着倒让我颇生几分佩服。

    曲调略有不同于往日听的那些,全无丝竹缠绵,倒有些雄浑豪迈,词唱的是江山美人。

    爱江山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

    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哼,“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做大事的男人定是要不得,“藕断丝连”是说他和那女子,还是暗讽太子和那郑贵人,心叹不妙,太子踉跄着将他拉住,掐着他的下巴,原是察觉他与采薇的神情确有暧昧,出言羞辱了一番,便要一起带回去。

    这太子做事是越不讲章法礼教了,十三欲劝却被喝阻,那小公子却不卑不亢,强挣着站起,帽子和发辫一并打落,她原是个弱质女流。长发飘逸,微醺俏脸如桃花绯红,眼神却透着倔强和犀利,我认出了她,那个十岁便骑术了得,处处不输男儿的郭罗络家的格格——云裳。

    还记得三年前她随她的阿玛伴驾春狩。她偏是跟阿哥们叫劲,赛马狩猎她都不输人,那次她帮着十四猎得一只斑斓猛虎。两个十岁娃儿,其中一个还是黄毛丫头,众人闻得二人遇虎心惊胆颤,皇阿玛增派了御林军和好几位最强健的满清巴图鲁四处搜寻,他们两人却不以为然地回到了大营。脖颈额头都带着伤,衣裳也扯烂了。

    当时见她也是这样披散着秀发,脸上一抹红晕娇艳欲滴,我的心也为之一颤。皇阿玛夸了两句,却只赏了老十四,我明白作为一名皇家格格她的骁勇好胜强过了皇阿玛所能容的,她终究是名女子,所以我告诉自己她不是我要娶的福晋。

    见她站立不稳要倒下去,心中不作他想地就扶了上去,太子癫狂恼怒,为了救她我只有使出权宜之计,牺牲了她的同伴,并用剑指着她佯作拷问。打发了一干人等,看到她强忍着惊惧的身子微微颤抖,我收剑入鞘,蹲下与她四目相对,不知道要从她的眼神中找寻什么。果然她那儿时倔傲的眼神依然还在,一汪秋水那般迷人而那中间却掺杂了痛恨。我不要这样的答案,是我救她于危难,她怎么可以用痛恨回报我?

    于是理智渐渐消退,我吻上了她的唇、她的颈,我很激动也很害怕,身子忽冷忽热。感觉到身下她的身子为之一颤,一行热泪滑过我的唇边,浇灭了一切欲望。我无限地愧疚和怜惜,孤傲如我岂能在她面前肆意流露,只有长笑一声抽身离去。

    回宫后心绪难平,在佛堂闭关参禅数日才终于平复,却再一次不期而遇。夏日御花园伴驾赏荷,看到和硕额父时我竟有些心虚闪烁。皇阿玛考了我们兄弟诗词,又闻得洋人师傅献了西洋乐器——钢琴,便携着众人往尚书房去瞧。还未及宫门,便传来一阵乐声,不似平时所闻,清脆之声时而若泉水叮咚作响,时而似小溪窃窃私语,忽又似大潮排山倒海……

    皇阿玛抬手示意众人噤声,一干人等便默站在院内望着听着,远远的便望见那熟悉的倩影。她如何能懂这些玩意儿?她弹得投入并未察觉身后,那一旁的小宫女似瞟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专心聆听,好个深沉的丫头,也好,不要搅了皇阿玛的兴致。

    她还是不会行礼,一个不慎就要摔将下去,我又一次情难自禁地伸手却发现什么时候我们这些兄弟竟能这么一致,速速收回手去掩盖。终是十三扶了上去,见他窃喜地跟她说了什么悄悄话,我竟后悔那冲上去的为何不是自己,难道十三他……无论如何我还是压下了心中不舍。

    皇阿玛问话,她不卑不亢应答如流,还学会了谦虚,编出一首诗哄得皇阿玛好一阵开心,小丫头终是长大了,已经不似当年锋铓毕露。皇阿玛与她额娘和硕格格从小亲厚,爱屋及乌,皇阿玛他还是喜欢云裳的,他留了她每日来宫里念书,让我领了督导的差事儿。

    我虽表面冷淡,心里却已是七上八下。一夜未眠,早早去到宜妃宫外宫道上等着,她也起的早,见她出门我竟没有勇气叫住她,只得跟在后面。宫里供养的神鸦忽地飞过,她似吓到了,蹲在地上攒着身子瑟瑟发抖,一袭粉衣的娇小身段怎不惹人怜爱。我立刻上前牵起她揽入怀中,柔软的身子有着暖暖的温度,飘着淡淡幽香。

    轻抚她清瘦的脊背安慰她,她竟没有挣脱,很安心的枕了枕,找了块柔软的地方贴得更紧些。她的举动让我心内沸腾的血几乎涌了出来,只得推开她,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她抬头见是我,一个激灵退后两步挣开我,无意识仍牵着她的手,看到她不安的眼神,我用所能及的温柔回望她,希望给她温暖和安慰,毕竟她对我的抗拒让我不能自处。我何时变得这样?不再看她,手依然不舍得放开,牵着她去尚书房,手按在了她突突跳动的脉搏上,她是怕我才心如鹿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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