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精神,写诗作词并难不倒我,只是我这笔臭字岂不要露馅。提笔舔墨,夸张的高举又重重的落下,手腕一松毛笔在宣纸上晕出一团深深的墨点。
这一举动惊动了康熙,这也是我的目的,“云裳,这又怎么了?”
“奴婢,奴婢昨日练习射箭过于投入,今儿手臂酸疼无力,举箸艰难更无论书写。况且奴婢所做之词已了然于胸,万不愿有违旨意,皇上可否恩准奴婢用唱的。”
康熙微一挑眉,饶有兴致地说:“哦?这倒新鲜,准了罢!唱的好了有赏。”又急转话锋,带一些威吓沉沉地道:“如若唱的不好,定罚不饶!”
话虽让人忐忑,但我依然是信心十足,不为我也为方文山方大才子啊,于是欣然领旨谢恩。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开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着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
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刻隶仿前人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云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余音绕梁而不散,偷觑康熙似有些沉浸,松了一口气,避讳文字狱的可怖我还特地改了词,如今前朝可不就是明朝,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柔嘉。”听闻康熙似沉浸似迷惘地轻忽出这个名字,略略有些惊奇。
但皇帝到底非一般城府,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收了心神道:“曲牌有些古怪,却很动听,以物喻人寄情于景,把这死物鲜活了一般,连朕也仿若带入这青花瓷的故事里去。云裳啊,你为何如此不同啊?”
最后这句话虽犹如不经意间流露,幽幽如康熙自问,我却“啊”地轻呼紧张起来。我费尽心思遮掩却被这一首词暴露了?他这么问到底猜到什么呢?思绪流转,惹得我神情慌乱不知是否该应。
十四拉了拉我的衣袖才把我从纷乱的心神中扯了回来,梁九功已经将装有青花瓷的锦盒举过头顶恭敬地端立于我面前,我不解的看向十四,他轻声道:“皇阿玛已经赏了你了,还不快谢恩。”
我慌忙谢恩从梁九功手里接过赏赐,道一声“有劳公公”,他只轻轻俯首回“不敢”便稳稳退下。我却看着手中的赏赐不知所措起来,在这奢华的皇城里皇帝的赏赐从来都没有少过,虽如此每一件赏赐却也不曾少人争抢,这是一种怎样的怪圈,对我而言皇帝越来越多的恩赐和关注又是福还是祸呢。
“呵呵,云裳似乎对朕的赏赐不甚满意啊?可是有旁的要说?”康熙又一脸祥和地打量起我。我一阵瑟缩“奴婢惶恐,得皇上赏赐是何等荣耀,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岂敢有更多奢望。”
康熙“恩”了一声,若有深意地看着我的眼睛,“那木兰秋狩也不想去了?”我惊讶地对上康熙戏谑的眼神,既是来到这大清朝如此盛大的活动能参与当然求之不得了,也不枉这百年走一遭,只得顺水推舟道:“当然想去!还求皇上恩准。”
“恩,有你在朕也不会闷,而且你阿玛哥哥们也都会同行,届时可要好好拿出你‘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本领让朕瞧瞧。准了,时候不早了,都跪安吧。”在一片恭送声中康熙的身影渐行渐远,静谧的空气开始融化沸腾,学堂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活跃气氛。
正在接受众阿哥欣羡的目光和恭贺之声洗礼的我,突然迎上太子胤礽如针般阴冷锥心的目光,让我避之不及。回转眼神却又触碰到四阿哥探究过来的目光,那瞳孔里透露出太多复杂的情绪,让我只能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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