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城门口的大桥上——
夜已深,冷风如刀,残月如勾——
大桥上赫然站着一个人,冷风中华丽的鲜服随风飘舞着——“丁当,你终于来了——”柔情刚开口就吐出一口鲜血。
这时候我才看清——柔情的脸色,紫得发亮。“你怎么样?”我皱眉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丁当,听我说——好么——我这次任务失败——死不足惜。可是——还有一个——女孩——在雁门关——叫阿——金,你为我买一株——君子兰送她——告诉她不必再等我了——好不好——丁当——”柔情逾说逾吃力。我很想阻止他,但我知道阻止他,他会更痛苦。
“丁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一定帮我做到——好么?”
我只有点头——
柔情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好——好快的一刀——”左手拉住我的手——突然,他的喉间发出一声很奇怪的碎裂声——然后——
我突然感觉脸上很热——是血——柔情的血——柔情还拉着我的手——应该确切的说柔情左边的身子还站在我面前——而右边的身子,已然倒下——
我呆住了。柔情一定是中了致命的一刀后,用真力护住内脏跑来见我,交代后事,真力一散,内脏粉碎,身躯也就裂开了——这是什么刀法——一刀中分——人世间会有这么快、这么邪恶的刀吗?我几乎要大声喊叫出来了。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做什么。但理智告诉我,天亮之前一定要处理好眼前的事,否则天一亮,官兵看见了,我将会有更多的麻烦——
夜更深——差不多有二更了——
桥的另一头,不远处,一条人影微一闪,接着另一条——我知道,有两个人就在不远处,至少他们是针对柔情而来。
如果柔情所中的那一刀是他们中的一个所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握击毙他们。但是我顾不得那些了,对于从小孤苦的我来说,如果有一个人临死前将我作为唯一的朋友,托付后事,那么还有什么我不能为他做的呢?
所以,我决定出刀——
我知道我已经够快,当我射入其中一人的藏匿处时,另一个人还没有发觉。
那是一个一身黑衣劲装的蒙面人,当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眼中的神情是远远大于吃惊的惊恐,我立刻明白,至少那一刀,与他无关。当我和这个蒙面人缓缓站起来时,十步外另一个蒙面人也吃惊不小的现出了身。
“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是谁,来这做什么?”我淡淡的道。
“阁下好快的身手,佩服。”对面的蒙面人低低道。
“我不要听这废话。”我冷冷地往魔刀上压下一分力——刀下的蒙面人立刻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我知道,他的颈间开始有血出来了。
“好,我说,我们是方家集的刀客。得到柔情任务失败,所以追踪而来,照例带他回去。”对面的蒙面人低声道。
“可是,他已经死了。”我冷冷道。
“方家集的刀客,原本一失败就是死。怪只能怪他自己。”
“哦?”我不解的看着那蒙面人。
“本来他的身价刚提高到是一万两,也就是说,他杀一个人最高可以拿八千两,可听说他想做最后一次后就歇手,这次他要杀一个值八万两的人,失手也是正常的。”蒙面人说道。
“那既然你们知道他已死,还要他的身体做什么?”
“方家集的规矩,只要是没有完成任务的刀客,就是死了也要把他挂在外墙上,永远不得入土。”蒙面人道。
“谁的规矩?”我感觉有些愤怒了。
蒙面人低头道:“方家集的当家的高大官人——”
我冷冷一笑:“你们应该知道,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做的——”
两名蒙面人对视了一眼,另一人无奈道:“我等技不如人,阁下如果决意如此,方家集只不过多了两具尸体而已。可不可以告诉我们阁下大名,让我等死而无憾。”
我听的出,他的无奈之下还有对我欺辱他们的嘲讽。
“我叫丁当,柔情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他死无葬身的,那么你们告诉我,还有没有不会央及你们方法。”我看了他们一眼,道。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阁下真心不难为我们的话,何不与我们一起去一趟方家集见见高大官人——不就——”
“不错,看阁下身手绝佳,想必也不会怕去方家集——”魔刀下的蒙面人居然想激将我。
“听起来我真的有点兴趣了,不过你们老老实实带我去,一路上有什么做鬼,我一定会用魔刀杀了你们。”为了让他们记忆深刻些,我说出了魔刀。
“什么——魔刀——阁下不会是说笑吧?”对面的蒙面人顿时有些语无伦次。
“你看我在和你们说笑么?”我冷冷得说道。
“怎么会——传说中的魔刀五十年前就失踪了——”那蒙面人依然道。
我不再理他,找来一个布袋将柔情——的两个半身装如布袋。只不过,这一次,我强忍住了心口的刺痛。算起来,我和柔情从认识到现在不过半月,或许他可以算我这一生中的第一个朋友。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但现在我必须要尽到一个朋友的责任——所以,我必须去方家集。
山脚,水傍,梅间——我真的想不到方家集是坐落在这么一个美仑美奂的地方。如果说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和陶源明笔下的桃花源相比的话,方家集绝对能算一个。
温暖的阳光,清香的梅花,还有淡淡的泥土的芬芳,一如我练刀岁月中很少有的——可以歇一会,吃一点还有点热的红薯,喝一口山泉,依着夕阳下有些暖意的岩石,放开双掌,放开思绪;一如半夜中我在疼痛中醒来——脸上还挂着泪,在潮湿但有些暖意的被窝中辗转反侧;一如很多次,我想离开那地方——但每每看到老爷爷越来越弯的背,越来越粗的喘息,越来越久的夜咳,我就流着泪紧紧的抱着那把刀——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
我似乎有些意识到,当初的日子并不完全是痛苦,其实痛苦中还有快乐,只不过,那时我还没有感觉到而已,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在经历过一次风雨后,回味过来,才发现风雨中原来也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