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回头,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说任何情与信任的话语,只道,“以你的医术,又怎会不知我已油尽灯枯,何必?”
一阵凉风拂过,那道白影如来时般,寂静离开。
子卿站在原处,目光微微黯淡。
落凡永远不会知道,许多年来,子卿一直在查探凡尘岛的所在,直到五年前查到了断魂崖。
那一日,他站在远处,看到一个白衣女子从大雕上跃下,稳稳落地,那样一个不染尘世的女子,他那颗寂冷的心,微微跳动一下。
他知道,他找到凡尘岛的传人了。
……
落凡知道自己虽然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却实在不宜劳累,所以这一路,她都不着急,只是慢悠悠地一路赏景地回到大秦帝都,偶尔,会做侠女,收拾几个奸佞之徒。直到她生日的那天,终于到了东宫。
她在东宫歇了会儿,赏了赏月色,才慢悠悠起身往御书房走去。
路上,偶尔碰到些太监宫女,有一些是认识她的,看到她后,惊恐地大声喊叫“鬼啊,鬼啊……”,然后扔了手中的东西连滚带爬地逃开。
此种情况,落凡也只是淡笑。
守在龙舒翰旁边的,是许久未见的小包子,他眼尖地瞧见了落凡,惊讶地整张脸都撑大许多,许久之后,一个扑通跪下,哭喊了一声,“主子……”
正在批阅奏折的龙舒翰被这突然声响微微惊了一下,他不悦地皱眉正要训斥一向谨慎的小包子,却在抬眼间看到眼前多了一个人,他惊得丢了手中奏折,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凡儿……你,你真的还活着。”
落凡微微一笑,温婉可人,却并不言语,只是微微躬下身子扶起了小包子,略略斥道,“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跪我,你总是不听。”
“奴才这是高兴,奴才是高兴啊……”小包子站了起来,笑着抹抹眼泪,又道,“奴才去给您沏茶,主子稍等。”说着,人已识趣地退下。
落凡这才笑看着龙舒翰,首先一句话就埋怨起来,“当年逼宫之事,你不想给我一个解释?”
龙舒翰无可奈何,却又欣慰地笑了,“你我相识多年,莫不是还不信我?”他瞧着落凡的神色,说,“难道你竟真的信了这等荒唐事?”
落凡有些无辜地看着他,“天下都传遍了,我能不信吗?”
龙舒翰一脸的无语,“这等子虚乌有的谣言,你也信!真真是伤我的心啊……”
落凡一脸震惊,“竟是假的?”
龙舒翰点头,“这不过是呼延子卿的疑阵罢了,竟也真的扰乱天下臣民之心了,若是攻打戎国需要理由,我也不会找这么个无聊的借口吧。”
落凡长长吁了口气,“难怪下了那么久的战书,也不见战争开始。——咦,你竟是说我无聊?!岂有此理!”
“你竟不相信我,被我洗涮一下,也是活该。”龙舒翰笑道。
落凡自知理亏,无可反驳,“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他想倾吞天下,又找不到借口,自然就只有煽动民心,让我先出手,好让他讨个保卫家园的好名声。”
落凡还是觉得奇怪,如果他有安排自己死的事,又何须如此呢?……她想不明白。
龙舒翰叹气看着她,“傻丫头,我不知道他对你到底有情无情,但从此看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希望你死的。”
落凡沉默许久——子卿虽然承认爱她,却是在她离开之后才爱上的啊……
真是烦人的事啊!
“龙泽禹呢,他现在如何?”
“你的离世,让他伤心不已,只能将对你的情意转嫁到他人身上,以疗情伤啊……”想起他的皇叔,他就头痛,明明早已爱上他人,却死都不肯承认,还不肯给人家一个名分,“对了,就是当年那个晚歌。”
落凡一阵唏嘘感叹,“知道你们安好,我就放心了。”
龙舒翰微微一惊,“凡儿,你这次准备呆多久?”
“来看看你就走。”
“这么急?”龙舒翰有些心慌,“那什么时候再来?”
落凡淡淡一笑,有些虚无缥缈地说,“既是知己,何须纠缠见或不见。”
龙舒翰心中很是难过……他不是纠缠见不见面,而是,而是落凡不肯再见他们,必然是,大限将至……她还如此年轻,却为了龙家,牺牲如此之多……
……
告别了龙舒翰,落凡去了公主府祭拜长公主,这一夜,她就留宿在这里,直到天明,又策马离开。
一如五年前,在日暮西沉,当最后一抹染红满天云彩的光霞也坠入那不知名的大海之时,落凡来到了沧州城,沧州城还是原来模样,只是非当年冷清萧索。她去到当年那家客栈,如五年前一般,问道,“掌柜的,还有空房吗?”
掌柜的抬头,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那儿,如若飘零柳絮般柔弱,却又有着一双无悲亦无喜的眼眸,好似勘破红尘,置身尘世之外的高人。
只是这样一个神韵天然如若冰月的女子,好似有些眼熟……掌柜的惊喜地喊道,“姑娘,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当年的小炳啊,那个店小二。”
落凡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
小炳高兴地说,“姑娘是要住店啊?我这正好还有一间上房呢!还是您当年住的那一间,不过姑娘还没吃完饭吧,您还是现在这吃点东西再回房吧。”
落凡笑着点点头,这个小炳,如今做了掌柜的,也还和当年一样多话。
大概看到熟人,小炳很是激动,都不必小二帮忙,亲自领着落凡去餐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儿是好日子,客栈里几乎都住满了,您就跟这位公子凑合着拼桌吧。”落凡指着一个天青色衣衫的公子,说道。
那公子抬头,对上落凡的眼,唇边一丝极淡的笑意,“请。”
落凡还未及有何反应,就听小炳又是一惊一乍地语气,“哎哟,这么巧的?当年这位公子好像也在这儿住过,好像,好像当年还是住姑娘的对面呢,可真是缘分啊!”
落凡无语地笑了笑,坐下,随意点了一两个小菜堵住了小炳那张嘴。
她看着对面的公子,清隽神秀的面容,一身孤冷傲气好似也柔和了许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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