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蝴蝶也被吸引过来,在季安荀周围飞舞着翅膀,有的胆子大的,停在了他的发冠上,肩上,还有书角上,甚至手指上。
落凡站在季安荀面前,双臂环胸,得意的笑着,看你还怎么看书!
季安荀抬头,笑容和煦,说出的话差点气炸落凡,“吹得不错,继续!”
落凡深深的吸着气,重重的吐着气,然后平淡的说,“爱说不说,本姑娘走了。”
潇洒的转身,看看天上的太阳,真是灿烂明媚,连心情也如此舒畅啊!
季安荀身形一动,晃到了落凡面前,脸色不大好看,“真走?”
“不然我留在这儿做什么?”落凡一脸的无辜,一脸的纯真。
“我送你。”季安荀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表情,沉静的说道。
落凡微微蹙眉,变脸可真快的,眨眼的功夫,又从公子尘变成了季安荀。
她淡笑,面容平静如水,声音沉静没有起伏,“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不必送我,给我挑匹马就好。”
季安荀剑眉微皱,变脸如此之快,仿佛刚刚那个任性胡闹的她只是他的幻觉,“你是被我救下来的,该是我送你。”
落凡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怎么如此固执?“你就不担心骑马的时候开到伤口?”
季安荀轻轻一笑,他可不可以认为这是她在关心他?“如果这点小伤都能绊住我,我如何担得起‘恶魔’这个称号!”
落凡彻底被打败了,算了,医者父母心,考虑到他是伤患,就在这儿再待些时辰,反正干爹和伊娃已经有她的消息了。
她扭头,闷闷的说,“我明天再走。”
季安荀轻轻笑着,比天空中飞舞的梨花瓣还要柔和,比夺目的阳光还要耀眼。
*
夜晚,落凡一个人呆在客房,看了会儿书,门被敲响,当她打开房门时,有些意外的看着来人。
“陈叔,您找我有事吗?”
门口的中年男子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一贯沉稳的面容此刻有了些许笑意,他笑的有些局促,“落姑娘,可以和你谈一谈吗?”
落凡愣了一下,才说,“请进吧。”
落凡给陈叔倒了杯茶,坐在他旁边,问,“陈叔,您想跟我谈什么?如果是季,公子尘的伤势的话,您不必担心,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陈叔笑了一下,有些憨厚,“落姑娘的医术,我自然是相信的。我来,是想跟你说说尘儿。”
落凡纳闷了,说季安荀做什么?她又不比他们了解他。
陈叔喝了口茶,叹了口气,面色变得沉重,好半会儿后,才似压抑了许多情绪缓缓开口,“落姑娘,你别看尘儿表面风光,其实,他是个很苦的孩子;我一手将他带大,这二十年来,几乎没见他笑过,除了冷漠,几乎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你来了这一天,他变了许多,会笑,会怒,会因为你扎伤了自己而生气,心疼……落姑娘,尘儿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酷无情,他只是经历了太多痛苦,习惯了掩藏自己的情绪,也不懂得如何去表达自己。他寂寞了二十年,习惯了这样的孤寂,但是他的内心,是很渴望有一个贴心的人伴在左右,不管是甘与苦,都可以一起承受。但是他害怕,害怕这些快乐太过短暂,害怕幸福只是过眼云烟,更害怕他的过往不被人接受,害怕他的仇恨会害了他在乎的人,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去试探,小心翼翼的去爱。落姑娘,尘儿既然肯让你知道他就是季安荀,肯让你来绝影宫,就已经表示他对你的坦诚,他不会去欺骗你什么,只是有些事太过沉痛,他自己也不愿提起。落姑娘,你这么聪慧,一定也明白我想要说什么。”
陈叔说着话,自己讪讪的笑着,“落姑娘,跟你说这些实在太唐突了,不过,却是我真心想要说的话。落姑娘,早些歇息吧,我先走了,希望我说的这些不会困扰你。”
陈叔走了,落凡还坐在椅子上,处于呆愣状态。
此刻,她都不知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了,很乱,没有头绪!
仇恨!他果然有这样痛苦的经历,所以才会如此沧桑?
他的坦诚,他会笑,会怒,会生气,是意味着她对他来说,很特别?
所以,她掐了自己,他会怒;她扎破手指,他因为心疼而怒;因为知道飞霜阁的人要抓她,所以派风舟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
天呐!她真够笨的,要不是陈叔来跟她说了这么多,只怕她一辈子也想不明白了!
落凡啊落凡,你可真够反应迟钝的!
只是,她还有这份心去回应他吗?她累了,真的累了,她害怕,到头来仍旧只是一场欺骗!
月光如水,皎洁纯净,倾泻在地面上,一片银光。
落凡躺在床上,却是彻夜难眠!很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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