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大殿内又安静了。
龙泽禹心中一喜,如果可以都娶了,如果是皇上下旨,落凡也不能违抗,以后,他就会有机会跟落凡好好解释他的身不由己。
他突然觉得,姚梦洁竟这般通情达理。
可是,皇上脸色沉了几分,伊娃的目光变得憎恶,什么知书识礼的大美人,分明是在做戏!
季安荀本就冰寒的眸光变得残忍而暴戾,伏在桌上的手指紧紧的扣住桌面,划出几道痕迹。
落凡心中却生了恼意,眸底闪过不悦,你要嫁就嫁吧,把我拖进去做什么,你愿做娥皇,我可不愿做女英。
这时,龙泽禹带着欣喜的声音响起,“皇兄,请您成全。”
“皇上——”落凡急急出声,生害怕皇上就给应了,她立刻走到大殿中央,跪在姚梦洁身侧,恳切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求皇上看在民女曾经救了太子的份上,让民女做一个孝女吧。”
“此话怎讲?”皇上有些疑惑,他是真的疑惑,这跟做孝女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要为父母守一辈子孝?
龙泽禹更是心中一寒,她果然是容不下别的女子,如此当众拒绝他吗?
“民女的父母在临终前曾让民女发誓,将来所嫁之人一生都只能有民女一个妻,否则,”落凡吸了口气,义父义母,对不住了,借用你们的名义撒了谎,但,凡儿绝对没有任何恶意,也不会让你们在泉下受到叨扰,
“否则,民女的父母在泉下将不得安宁。所以,既然逸王爷已经有了姚姑娘,民女是万万不得再嫁他了,否则就会扰了父母的魂灵,让他们不得安息。”
所有的人,再次惊讶了,哪里会有让子女发这样的誓言的,莫不是她撒谎?
“凡丫头,你的父母怎么会让你发这种誓?”皇后有些讶异,很是好奇的问道。
落凡看她一眼,微微笑道,“说来惭愧,只因家父曾经也有众多妻妾,却独爱母亲,所以母亲遭到了嫉恨,她们趁父亲不在家时,设计毒害母亲,使得母亲险些丧命,父亲回来后知道了此事,愧疚不已,所以舍了他的妻妾,舍了他的子女,舍了他的富贵荣华,带着母亲到海边隐居十余载,至死都未再分离。
父母临终之时,担心民女将来会和母亲一样受苦,故此让民女发了这个誓。”
落凡说的言辞恳切,让人难以辨别真假,虽然在皇宫,对着皇上及其众多妃嫔说这样的事有些怪,但若是对于民间出生的她来说,这样的故事就算不得什么了。
况且,她说的,本就是事实。
唯一和真相有区别的,不是她义父带着义母归隐,而是义母离开二十年后,义父才追随到了凡尘岛。
皇后脸色一僵,眼里闪过几许复杂,随即扯出一抹干涩的笑容。
德贵妃看着她,只是有些错愕,还有些许羡慕,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一个男人舍了所有,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皇上脸色不定,一时沉,一时冷,一时叹息,终了,还是没有说半个字。
“落凡姑娘,梦洁又怎会存了心思去害你呢?”姚梦洁有些委屈的说道,她说的这么直白,难道是指自己也是这般阴险的女子吗?
落凡笑的无谓,并不觉得自己所言怎样的委屈了她,反而轻松的说,“姚姑娘,你不会存了心思害我,可不代表我不会存心思害你。所以,还是不要勉强自己接受我了。”
落凡说的更直白,你若真要跟我共侍一夫,吃亏的只会是你,而非我。
姚梦洁倏然脸色大变,谁人都知,落凡医术过人,解毒本领更堪一绝,如此,下毒的本事也绝非泛泛,若是她要害什么人,怕是真有神仙,也救不了!
“好!”
一个欢快的叫好声,加上拍掌的声音突然响起,突兀,却是畅快淋漓。
落凡回头看去,见伊娃正和着手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落凡也笑了笑,又回头看着皇上,等候他的结论。
龙泽禹看着落凡,眼里盛着痛苦,垂在地上的手被宽大的袖袍遮住,紧紧的握成拳,难道,他真的就这样永远失去她了吗?
不,不会的,只要那件事过了,大不了,他休了姚梦洁,再娶落凡,他还是只有她一个妻,并没有违背她的誓言。
龙椅上沉稳冷峻的睿智帝王,终于发话了,“既然如此,朕也不得勉强,此事,算了吧。姚梦洁,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逸王妃吧。”
*
又落起了细雨,寂静,安宁,带着春雨特有的朝气。
夜,很黑,天上细如银钩的月也被团团乌云遮住。
只有盏盏华丽的宫灯照亮了道路。
夜宴结束,一行人都离去,只有龙泽禹被留下,据说是为了商量婚事。
雨,很细,龙舒翰遣了跟着的太监,亲自为落凡撑着伞,伞有些倾斜,即使是风中飘着的雨,也几乎都没有落在落凡身上。
龙舒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水荣和伊娃,轻声对他身旁的落凡说,“凡儿,你刚才说的誓言,是真的吗?”
落凡犹豫一瞬,点头。
龙舒翰轻笑着,“凡儿,对我,也不能说真话吗?”
落凡看他一眼,轻叹一声,声音同样很轻,“是真是假,重要吗?我母亲当年的确是被父亲的其他妾室毒害,差点丧命,所以,我父亲才舍了所有,随母亲而去,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龙舒翰看着远方,目光变得悠长而深远,好半晌,才幽幽道,“若是江山,也舍得了吗?”
“若是真爱,自然舍得,但前提是,这个女子,值不值得你舍弃所有。”落凡认真的说道。
君临天下,却没有你伴在左右,不过是寂寞清寒;万里江山,哪有你的笑容重要;为你,红尘,天下,我都可以舍弃——义父对义母如是说。
就算再等你二十年,我也甘愿——义母对义父如是说。
龙舒翰叹了口气,犹豫的问,“凡儿,你和皇叔,真的缘尽于此吗?”
“不是缘尽于此,而是我们本来就无缘。”落凡轻轻笑着,如同开在路边的小花,安静,不张扬。
她将手伸到伞外,几许如牛毛的雨丝飘落在她掌心上,痒痒的,凉凉的,伴随着落凡淡淡的话语,“不过是一场错误的相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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