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重阳坦诚的承认是自己妒恨懿怜儿得宠,对懿怜儿下了毒手的那刻,北辰夜的眼眸里,居然没有蓬勃燃烧的愤怒,反倒是诧异与怀疑。太医已经诊断过了,说懿怜儿之所以会全身痉挛,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症状加剧了,并非人为所为,可懿怜儿为何要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而且承受这罪名的理由,居然是妒恨懿怜儿得宠,哼,妒恨,他怎么没看出来。
两人成婚这么许久,他就从未从她眼眸里,读到过对他的在意,自然,他也不稀罕她的在意,只是他想不明白,她为何要撒谎。
“皇后,蓄意谋害朕的爱妃,这罪可不轻,你确定,是你所为?”
重阳面不改色,继续沉着的开口:“正是,皇上要如何责罚臣妾,臣妾都甘愿受罚。”“你……”北辰夜浓眉一皱,猛上前一把扯住了重阳的衣领,“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皇上,臣妾可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重阳抬眸清冷的看进北辰夜的眼底,她晓得,他在怀疑她主动承担罪名的意图。太医对懿怜儿的诊断结果,早有探子回报,想必北辰夜也真以为懿怜儿是水土不服引发的痉挛病症,已经打消了对她的疑虑。偏生在北辰夜打消了对她的怀疑时,她却站了出来,主动承认罪名,这怎叫北辰夜不怀疑。
“好吧,既然你说是你伤害的怜儿,那给朕看证据。”
“证据就是这个,这种药是母后留给臣妾的,服药者若是强行运功,就回全身痉挛,母后留给臣妾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找个人试药,哦,臣妾忘记提醒皇上了,你心爱的懿贵妃,可是一身的好武艺。”将天罗露的来源推到太后头上,算是为自己讨一个平安符,同时透露懿怜儿会武功的事实给北辰夜,也算是为了让北辰夜在她下江南的这段日子,多多的提防下懿怜儿。
北辰夜眼神一凌,忽然嘴角勾了一抹冷笑:“重阳,你这胡说八道的能力倒是出乎了朕的意料,你这个妒妇,既然是你下手害的怜儿,看在你亲口承认的份上,朕且不把你打入冷宫,回去收拾你的东西,一会朕会让他们押送你回去,要兴风作浪,你自己一个人去宫里兴风作浪去,别再打歪主意到朕的怜儿身上,知道吗?”“是,皇上,臣妾遵命。”
这,便是她要的结果,以她对北辰夜的了解,她晓得,他必定会给她这么一个结果!
三日后,江南。
一切皆很顺利,脱离了北辰夜的视线,万事皆是好办,只让牡丹和蔷薇化作她与皖苏的容貌随着押送的人回京,而脱身出来的她们二人,则是马不停蹄的去了江南。
也顾不得许多,重阳心中难安,总觉得一天不查清楚便是存着隐患。
江南水乡风景独好,都道是烟暖杏园,花正发,雪飘香,江草绿,柳丝长,看来‘堆金积玉地,温柔富贵乡’的形容也果真非虚。
此时,在南浔最繁华的凤仙居二楼处,重阳正临窗而坐。她今日仍是男装打扮,一袭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由着腰肢直达肩膀处,越发衬得整个人玉树临风。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她的脸映在晚霞中,如桃如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等了片刻,仍是不见来人,她的面色却丝毫未改,只是拿起茶杯来,小酌一口,手指轻轻敲在上头,叮咚作响,好似弹奏一曲草原上的欢快歌谣。
耳边一阵微风,不细察却是觉不出来的,只是这样的情形,却让重阳顿了一顿。再回神,跟前已是暗影一片,一个黑衣男子已在对面坐了下来。
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带着男子特有的棱角分明。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饶是已经很是熟稔,他身上散发出的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还是让重阳微微一震。
“芨,你走路都是不带声响的么?”重阳的语气,难得的松快。被叫做芨的男子嘴角微微动了动,神色仍是冷冰冰的:“不带声响不还是被你听到了么!”
“几日不见,脾气见长了,怎么,你们白氏医馆开不下去了?”重阳笑着打趣,随即撩起衣裙复又坐了下去。白芨在她对面坐下,一双黑眸却是打在她的脸颊上,亦跟着她的话下去:“公子呢?京城呆不下去了,准备出来跟兄弟开医馆?”
他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南五君之首-白芨,白氏医馆只不过是他的掩护,就像重阳的翠红楼。
笑容淡淡扩散开来,重阳垂着头,凝着瓷杯,上头的珠玉白点与蓝花响应和,便是珠联璧合的图案。方才轻轻笑了一笑:“医馆我是开不得,只怕医人不成反害人,那到时候还得叫你这位神医来帮忙。”
她的笑容有点点的无奈淡淡的晕染开去,如同昙花般的一现,却被白芨敏感的捕捉到了。白芨深深的看了重阳一眼。他们二人相识数年,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对彼此的了解还是有的。
她这般亲自前来,必定是有要事。他唇角牵了牵,沉声问:“公子可是有心事?”
重阳仍是漫不经心的轻轻敲打着桌面,莹莹浅笑:“遇着麻烦事了,还只有你们五君能帮上忙,便来了。”“哦?”白芨脸色缓了一缓,原本冰封般的脸庞勾起一丝笑来:“还有公子办不了的事?说来听听。”
重阳微微一赧,随即浅浅笑道:“等他们来了,我自会告知。”白芨点点头,不再说话,重阳起身,缓步至窗前,她昂首凝立,负手等待。没多一会儿,房门响了,一红衣男子走了进来。
大红色交领大袖长袍,领口和袖口绣着着深色宽边,黑色镶金腰带,黑底红花蔽膝,看起来华美至极。“公子,多日不见,越发英伟不凡了。”玉之翎大大咧咧的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岂止是英伟不凡,照我看呀,是架子不小。”他的身后跟着一容貌与玉之翎相差无几的紫衣男子缓步走了进来,脖颈高昂,与前一男子均是富贵装扮,而他的腰间更是别着一把算盘。
他的眉眼间皆是主意,一看便是算计之人,如今他挑着眉,口中还不住念叨着:“你们说说看,要见咱们兄弟不该是登门求访么,怎么到了公子这里便是叫我们来?”说着,将算盘晃了两下子,手指在上头飞快的转了两圈:“这来回两日的时间,能少赚两千四百九十二两银子呢!”
来的正是玉之翎与玉之寰两兄弟。
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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