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董振堂军长就在司令部召开军事会议,对部队营以上的指挥员进行战斗动员。大敌当前,董军长沉着冷静对大家讲道:“部队几次派出的联络员至目前,无一人返回,红五军现在坚守的是一座孤城,如果得不到总部的支援,同敌人的战斗将会极为艰苦,各级指挥员要做好充分准备。”杨克明主任还就如何取得城内群众的积极支援,讲了具体意见。会后,各营长们都到连队进行战斗动员,并检查防御设施,战士们加固工事。大家都很清楚,部队目前粮食弹药已严重缺乏,马匪十倍于我军,且装备精良,守卫高台城的恶战即将展开。
此时的敌人早已完成了对高台县城的层层包围。指挥围困高台城的是马家军前线总指挥马元海。
马元海(1888-1951。1。19),回族,字子涵,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临夏县西乡莫尼沟村人。是清末民初西宁镇总兵、甘边宁海镇守使、首任国民党青海省政府主席马麒的外甥,国民党青海省主席马步芳的表兄。少壮时凭借外祖父马海晏、舅父马麒的势力,不但经常出入府邸,且与马氏家族的纨绔子弟聚集一起玩赌冶游,练武打拳,驰马施枪,围猎于深林旷野,练就了一付强壮的体质和过硬的枪法。当时回族人无读书的习惯,他目不识丁,但深谙为官之道,有胆识,多心机,能言善辩,处事恶计多端。1912年马麒坐镇西宁时,马元海不甘心闲居乡间,遂弃家入青谋事,在舅父的护养下,骨壮羽丰,以后成为马氏家族中的重要骨干之一。西北剿匪总部第2防区前敌总指挥,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参议。国民革命军陆军中将衔。
马家军包围高台城之后,在城外耀武扬威,目空一切。马元海凭借人多马壮,其装备优良于红军,指挥着他的骑兵在城外窜来窜去,一会儿过来一青马队,一会儿过来一黑马队,一会儿又过来一白马队。整个高台城四周尘土飞扬,乌烟瘴气,他们在向守城的红五军战士示威。
董振堂军长眉宇紧锁,看着像铁箍似的紧紧包围着高台城的敌人,真想即刻搬来两门大炮,对准敌群猛轰。早在1919年底,董振堂在边防军第一师炮兵团充军官候补生时,就开始深入钻研炮兵理论和技术,入保定军官学校又被分到学炮科。他从保定军校第九期毕业,被分配到冯玉祥部当见习官。保定军校分到西北军的见习官有两条路:一是留在上层当教官或参谋,一是到连队当下级军官。前者生活舒适,待遇也高,后者工作辛苦,薪饷也低。许多人都以走前一条路为幸运,唯董振堂与众不同,要求到学兵团炮兵连当排长。炮兵野外演习,他三发连中。冯玉祥极为赏识,想提升他为上尉参谋。冯玉祥任用军官学校毕业生的惯例是由排长升任参谋,但他表示仍当排长不任参谋。冯玉祥觉得董振堂不识抬举,并且打破了他用人的惯例,心中甚是不快,其后一想,感到提升应按学生志愿,便把董振堂升为炮兵连连长。之后,董振堂先后擢升为炮机教导队大队长和陆炮营营长。董振堂军事生涯的早期和大炮结下了不解之缘。可是红五军眼下不仅没有炮,连子弹都极缺乏,杀伤敌人主要靠近距离拼大刀,拼手榴弹。
不说红五军进行战斗动员和部署之事,中华苏维埃高台县政府会议室里,许青年主席正主持召开会议。县城东街主席张正福听完许主席对眼下形势的介绍,非常激动,他表决心似得大声说道:“许主席,红军攻下高台城还不过十个日子,马家军就过来打红军,你说我们能不帮忙吗?大家知道我儿子也当了红军,我坚决支持红军守卫高台城。”
“我说张大炮,现在不是说大话的时候,怎么支持红军,你会放枪吗?”陈锡福的问话引来大家的笑声。
“你这个老陈头,就知道卖乖,我不会放枪,难道你会放啊?”张正福的脸憋红到了脖颈。
“老张,你怎么一说话就和我顶牛,我陈锡福的决心和你一样,你能做到的,我肯定也行。”陈锡福也不示弱。
“好啦!好啦!请你们两个街道主席再不要争执。我和许青年主席已经商量好,今天开这个会,主要是给大家布置支援红军的任务,还是请许主席给大家讲吧。”白希斋知道目前形势紧迫,没时间看张正福与陈锡福争强好胜,遂请许青年讲话。
县苏维埃主席许青年清清嗓子,激情而又有力地讲道:“在苏维埃政府共事的各位同事,自红军攻下高台城后,大家都看得很清楚,短短不足十天,他们给老百姓办了多少好事,马步芳的队伍能这样做吗?他们不是抢,就是嫖。如果高台城被马家军攻进来,大家说老百姓会有好事吗?坚决没有。咱高台城有钱的人不多,但个个家中都有壮年汉子。红军跟马家军打起仗来,我们要组织担架队,帮助红军运送伤员,运送枪支弹药,使更多的红军战士腾出手来消灭敌人。我和白希斋主席初步商量,咱们成立两个担架队,一个队为红军运送弹药及食品,一个帮红军抬伤员。在家的妇女烙烧饼,解决红军打仗的吃饭问题。大家说行不行?”
“红军把命都舍出去了,这有啥不行的,下去后咱东街就组织一个担架队,抬伤员。”张正福第一个表态。
“那我们西街的担架队只有做张正福不愿干的事情了。”陈锡福开着玩笑:“老张,这会满意了吧!”
“你们两个人啊!什么时候才不抬杠?”许青年又对与会人员道:“那大家就按分工开始各自的工作吧。”
“是!县太爷。”张正福的一句玩笑,立刻缓解了大家的紧张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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