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红西路军目前所面临的艰巨战斗任务,徐向前总指挥与陈昌浩政委复电中央军委:(一)九、三十军今夜可全部集中主力在沙河堡,决定在此灭敌。马朴主力,一团在高台西,一团在威敌堡、沙河堡一线;马彪部似在沙河堡以西;马元海率步、骑各约三千,仍尾我三十军。昨敌以二团犯西洞堡三十军阵地,未得手。(二)后卫从甘浚堡突围出,已全到此,主要干部无一损失,只事务人员及伤病员损失一部,约二百左右。八台机件已全到,二局之收音机两部全失,十台收发报机被毁,三局所存电池、汽油及机件大部损失。今后器材难久持,即小规模之二局工作亦难恢复,务望军委供给我方材料。
红西路军千里转战河西走廊,已经非常疲惫,但为完成中央军委交给的任务,执行中央军委的战略意图,总指挥部决定将红三十军、红九军集中于沙河堡一带,伺机寻找机会歼灭敌人。
由于中央军委没有告知红西路军西安事变发生后,河东方面出现的曲折,致使红西路军领导人不了解全局情况,对于军委又一次改变部署,要“西路军即在高台、临泽地区集结,暂时勿再西进”多少有些迷惑。驻守在高台城的红五军因为通信不畅,对外面的情况更是不知。
红五军拿下高台城,不但打击镇压了恶霸,救济了贫苦居民,还成立了中华苏维埃人民政府,这可是当地的老百姓从来没经过的事情。都认为世道真的变了,尤其居住在县城里的居民,心气从来没有现在这样顺畅过。时下,他们正高高兴兴迎接新春佳节的到来。东西两个街道根据县苏维埃政府的安排,正在积极组织群众排练各种社火节目,春节期间要慰问广大红军指战员。
此刻,红五军指挥部里,董振堂军长正在主持召开紧急军事会议。据协助出城征购粮食的骑兵连侦查员回来报告,县城东南大约30里的方向发现尘土飞扬,有可能是敌人大队的骑兵向高台县城逐渐靠近。敌情对红五军明显不利,急需向红西路军总部报告红五军目前的困境,希望总部给予支援。董军长表情严肃地扫了与会的指战员一眼,说道:“同志们,马步芳的骑兵已经向我们步步靠近,大家都知道高台城是一座孤城,如果得不到总部的及时支援,我们将会和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展开浴血搏斗。坚守高台城这块根据地,是打通国际通道的重要保证。高台城守住了,才能完成中央军委交给红西路军的任务。可红五军惟一的电台被政委黄超留在临泽,现在无法和总部取得联系,请大家都想一想,我们现在怎么办?”
骑兵团长吕仁礼立即站起向董军长请求任务:“首长,就由我带领一个班的骑兵到总部报告情况吧!”
政工科长李肃不同意吕仁礼团长的意见,认为一个班的骑兵出发,目标太大,如果被马匪军发现,恐怕不能完成任务。李肃科长最后说:“首长,还是我带两个同志化妆出城搬救兵吧!”
“这样能行吗,你怎么能躲过敌人的盘查?”45团张力雄政委提出异议。
“我看李肃同志的意见可以,只要他化妆巧妙应付过敌人,就能到达总部。”杨克明主任赞同李肃科长的意见。听杨主任的分析,董军长默默注视着李肃,没有立刻表态。
“请军长放心,我和战友们会不惜一切,坚决完成任务。”李肃科长刷的起立,神色凝重地向董振堂敬了一个军礼。
董军长对着李肃点点头,要他坐下后,询问大家有无不同意见?
“就请军长下命令吧!”李肃再一次起立请战。董军长非常感动,最后决定派李肃化装成当地老百姓出城。
天刚麻麻亮,董军长就在红五军指挥部给李肃科长交代任务:“李肃同志,作为敌工科科长,你现在很清楚,咱红五军目前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趁敌人还没有对高台县城完成合围之际,你与带领的战士化装出城后,一定要克服困难,到达总部向首长详细报告马家军准备合围高台的情况,请求总部立即派兵支援。”
耳听军长的千斤嘱托,李肃坚定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他即刻转身走出军指挥部。
看着李肃走出的背影,董军长默默沉思,派出的同志能不能顺利完成向总部报告敌情的任务,谁也心中无把握,他既为战友的安全着想,也在为高台城的安危担忧,红五军怎样才能守住高台城呢?董军长又默默沉思起来。
李肃是山东临清人,西北军军官学校毕业,1930年加入党组织,是我党打入国民党第二十六路军,从事兵运工作的三人小组成员之一,起义后他一直在红五军团工作。
李肃领着两位战士化装出城后,冒着逼人的寒气向东南方向进发,还不过1小时,他们就顺利来到距高台城十多里地的礼号村。此时,天虽已完全放亮,但他们什么人也没碰到。清晨的风呼呼吹着,老杨树枝上裹着霜雪不时地飘落下来,天冷的发了狂。李肃与两位战士都戴着老乡处借来的狗皮棉帽,帽额上粘着一层厚厚的霜沫,就连他们的眉毛也变成白色。太阳的半个脸盘虽已经露出山顶,可并没给天气带来一点暖意,南山刮下来的寒风直扑脸面,刺疼刺疼的,这让李肃他们有些受不了。
“科长,咱们点把柴火烤烤吧!”南方过来的小战士苏东那里经过如此寒冷的天气。
“寒天冻地的腊月,我们在荒滩放火,引来敌人咋办?还是忍耐一下,加快脚步赶路就会暖和一点的。”李肃告诉苏东,就过年了,当地的老百姓不会在大冷的天里跑到荒郊野外烤火取暖。马匪军如果看见野外的烟火肯定怀疑,他们的骑兵很快就会追过来。苏东听了李科长的分析,遂加快了前进的步子。
哪知,李肃他们刚刚到了明水滩,就被巡逻的马家军发现,十几个骑兵快速追了上来。苏东急忙对李肃说:“科长,有骑兵朝我们奔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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