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是我?”见邱胜翊毫不在意,庄濠全无奈地走回他身旁,倒了杯茶给他。 “我和杨奇煜不是同时进宫的吗?只要你开口,他绝对会两肋插刀的。”
接过茶盏,邱胜翊微笑。 “你看过哪个男宠像火王那么高大威猛?”
“……也是啦。”他叹了口气。长相俊美,注定了他悲惨的命运。 “早知道会落到这种下场,当年就不随你回宫了。”
邱胜翊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清冽的甘甜在舌尖泛开,隐于胸臆的,却是淡淡的苦涩。
那年抵达圣地,发现四方界王的尸首,他的心里只有无限的憾恨。
是父王自己多行不义招致这样的下场,他追来圣地,不是为了弭平叛贼,而是要将四方界王恭迎回宫,结果,等待他的,却是让他无法挽回的局面。
得知四方界王的血脉正由部属守护逃难,他撤下大批人马,只带精兵追寻而上,并下令不准任何人误伤四名孩童,他追上了,然而,那双曾经含笑的天真眼瞳却盈满了恐惧及不解,望着他,在他还来不及解释时,就这么消失在他眼前。
“当年我若是没把你们带回宫,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邱胜翊轻道,手抚上颈际隐于袍下的起伏,唇畔带着苦笑。
庄濠全转着手中的杯盏,沉默不语。他知道邱胜翊总是随身带着一块叶形的碧玉,但没人知道有何渊源,只要问起,他就回避不语,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猜出,那块玉定和当年的事件有关。
他还记得那时的情景,偌大的议事堂只有他们四个,七岁的小熏拼了命地哭,八岁的杨奇煜瞪着邱胜翊、瞪得像要扑上去决一死战,十岁的他紧紧牵着他们两个的手,小洁已经失踪,他绝不再让任何一个从他的手中放开。
他以为邱胜翊会去辩解什么,结果,他却是从前任幻王的荒淫暴虐说起,中立叙事的口吻不曾偏颇,最后,他停了,停在在圣地发现他们父亲的尸首后,就没再说下去——因邱胜翊哽咽得无法言语,撑住膝头的拳握得死紧,他强忍着,却抑不住微颤的肩头。
他不解,为什么邱胜翊然而脸​;​;上的沉稳及哀痛,却好似和他们完全不同境界。哀伤像会传染,小熏哭得更大声,倔强的杨奇煜也哭了,这样的情感交流,他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三个孩子相拥哭成一团,从此留在菩提宫中。
这些年,邱胜翊教会他们许多,要他们念书,学习如何治理领土,带领他们练习操控的技巧,好让天生的能力更加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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