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忧,饶是章太炎的封疆大吏的城府与气度,神情间也是浮起一丝淡淡的嘲弄。
“不知杨大人是受何人嘱托,又如何知道我心中烦恼之事?”章太炎盯着杨鹤龄端详了半天,方才缓缓问道。
“大人心中的烦恼,恐怕整个江南都已知晓,不过是废桑新农一事。”在章太炎冷冷的目光*视下,毫无拘谨窘迫的神态,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至于嘱咐我的人,其中一人便是当朝两朝元老翁同龢……”
章太炎一怔,神色虽然如常,心中却已是波澜乍起。这杨鹤龄口中所说的废桑兴农一事,的确正是他此时心中最大的烦忧。这些天来他也时常在心中琢磨,以翁同龢这样老臣的精明与世故,怎会作出如此荒唐而又不落好的事情来呢,莫非这其中还藏着什么名堂……
“至于另外一人……”杨鹤龄停顿了一下,神情肃然的说道:“乃是当今皇上。”
章太炎倏然一惊,愣了一会儿放才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来说道:“皇上可有何旨意?”
杨鹤龄摇摇头,镇定自如的说道:“皇上并无旨意,还请大人安坐无妨,只是礼遐离京时,曾与皇上密电往来,皇上特意为废桑兴农之事嘱咐了一番,让下官为大人解说明白。”说罢,杨鹤龄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拿起了桌上的一盏西湖龙井茶,细细品味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好茶,好茶。”
章太炎半信半疑的望着杨鹤龄,心中翻江倒海却又一片茫然。一个两朝元老翁同龢,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上,再加上这废桑兴农之事,便如这江南萧瑟的秋意,竟让他无由的感到一丝迷惘。难道朝廷和皇上真的打算废桑兴农了?
迟疑了半晌,章太炎推了推架在自己鼻子上的圆框眼镜,将手轻抬了一下,说道:“杨大人请讲。”
……
……
咸丰四十四年的这个春天,海上望族南浔张颂贤的小儿子张宝善坐在自家的恒河丝行里面,满脸惊愕的望着自己对面,正神态悠闲翻阅着账册的林启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南浔张家,是当年生丝大战时候的一户闻名一时的海上人家。
上海开埠那年,有一个名叫张颂贤的年轻人,从家门口的丝行埭,摇着装满辑里丝的船只进入大运河,再沿着太湖和苏州河摇啊摇,在一个落日余晖的黄昏,在这满船的生丝和这位青年的雄心壮志,缓缓的摇进了上海滩。这一年张颂贤26岁。
以前张颂贤是低价从乡下蚕农家里把蚕丝收购上来,加价后卖给前来南浔收丝的洋行买办,从中赚取差价。现在他自个儿打进了上海滩,在上海洋泾浜桥一代附设了自家的丝行,直接把蚕丝运到上海自己组织销货,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中间费用。尤其是和洋行里的买办合作,上下联手做生意,消息更加灵通,张家逐渐垄断了从南浔到上海的生丝销售。从此,南浔张家由经营丝业开始,进而涉足盐业,房地产业,在短短几十年间就积累了上千万的财富,成为中国近代史上名重一时的海上望族。
张颂贤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张宝庆一直多病,在咸丰四十年便因病去世,如今张颂贤年老病弱,张家整个家业的重担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幼子张宝善的肩上。
张宝善,字定甫,说起来在显赫一时的张家并不怎么显山露水,但他的儿子张静江却是中国近代史上声名远扬的传奇人物。国民党“四大元老”之一,孙中山先生称他为“二兄”、“革命圣人”。曾倾家资助革命经费,为孙中山先生反清斗争出谋划策。也曾经提供大量经费给蒋介石,并多次为蒋指点迷津,并亲赴广州向孙中山先生说情,使蒋获得黄埔军校校长一职。孙中山先生与世长辞后,他力挽狂澜,支撑危局,在担任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主席、代理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期间,为蒋介石获取党政军最高权力不遗余力,出谋划策,被蒋介石称为“革命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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