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妃抿口茶,浅笑着说:“李白才华是有的,但他恃才傲物,气势凌人,不能委以重任,君臣失礼,乃亡国之兆。”
孟云樊顺口笑道:“太妃娘娘说的可不是,唐玄宗后有安史之乱,算得上亡了半个国家。”
说者本是就着戏文,并不见得有其它意思,可向太后听了,心里就不太痛快。也是当时政局复杂,自宋神宗提倡变法改革起,朝中便争论不休,终于分成了支持变法的改革派和反对变法的保守派,向太后家族属于保守派,里边才子居多,如苏轼、秦观等人,都深得向太后器重。可当朝皇帝赵煦却更加赞成改革,为了新法推行没有障碍,恨不得把旧党这些绊脚石统统踢开,如今朱太妃和孟云樊又这么说,看来她们亲母子、亲婆媳倒是一路,言里话外的多少有些批判保守派恃才傲物、误国亡国的意味。
向太后想了这些,心里就不痛快,可碍于面子,只是一笑,淡淡道:“既如此说,咱们倒该庆幸大宋没有这等有才之臣和礼待才子之君了?”
朱太妃和孟云樊听她这话说的语气颇硬,便不再做声。气氛顿时凝重,贤妃刘清菁见情势不对,转言笑道:“史书臣妾就不太懂,不过若说才华,咱们的古太医倒是很有才呢,这高力士演的惟妙惟肖,臣妾肚子都笑痛了。”
刘清菁深得赵煦宠爱,生得玉肌莹润,娇俏可人,说话也一向对人心思。向太后本身也很喜欢古小峰这个人,这次他演的高力士更是大得人心,便顺势笑道:“你说的极是,他这么费力演出,应该得点儿赏赐才对。”回头道:“秋根,你说赏点儿什么好?”
秋根和古小峰的气还没生完,哪儿肯给他好东西?嘴一撇,故作恭谨地答道:“前儿有地方进贡的一包雪参,还有些剩的,古太医倒是垂涎已久了。”
话音还没完全落,刘清菁已忍不住掩口笑道:“你这丫头也抠门,太后那什么好东西没有?专挑些剩的赏人。”向太后笑道:“你们总惦记着我那点东西,就指望这孩子能帮我看着点儿了,这东西赏的有理,新开封时他没开口求赏,这会子再不要,过些时日,连剩的都没有了。”吩咐秋根道:“东西你放哪儿了?去取来吧。”秋根答应了一声,向外便走。
向太后的桌席安放在水榭中央,秋根穿过两道回廊进入园子,刚转过角门,就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后门隐没,根据服饰和身型判断,应该就是忘怜。秋根见她神神秘秘的,心想着她必是又去什么地方捞钱了,不由啐了一口,心想:“这小妮子,宴席刚刚开始,饭也不吃就走,简直钻进钱眼里了?”
秋根忙着去取参,也懒得多想,赶紧收回目光,继续赶路。刚走出一步,就感觉对面一阵风飘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和一个巨大的像球一般滚来的人重重撞在一起,这一下之前一点防备都没有,登时头昏眼花,差点飞了出去,急忙双手乱抓,幸好够到了身边一个栅栏,赶紧扶紧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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