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书房中只剩下他们师兄妹两个之时,好在经过汪斐龄的出现之后,一切也都平静了几分。
雕花圆木桌之前相对而坐,久别,重逢,这种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过了。
“你怎么过来了?”他问她,最关心的,可能就是她如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轻幽眉眼间强挤出笑容,着实又让司徒慕明惊了一惊,只听她长话短说,缓缓讲出了这两个月以来的经历以及在竹篱见过庄总管之后的事情,一字一句,其实有很多都是她不想去回忆的东西。
“未央在……现在在无眠那里?”听过之后,甚至连司徒慕明都不能理解,为何诚王殿下会卷入此事,更不解的是,为什么夜无眠会帮着夜栩来这样对待轻幽汊。
“嗯,”她点点头,“慕茶一路跟着,如今想必是要到王府了罢。”
她猜测着,不知道女儿见了夜栩会如何,不得不承认,在她心里所想,既然女儿已经是到了夜栩那边了,那么不管自己怎么恨他,她都宁愿女儿能够接受他,毕竟血缘,是没办法淡化的。
“呵……我在这府中这么多年,可笑这世事我是真的看不懂了。”他目光深邃,百思不得其解朕。
“不说我了,说来说去不过那些积年爱恨而已,”她目光瞬息往旁侧一瞥,随即正视司徒慕明,“这些年来,你过得如何?”
其实,她就差直接去问,你过得究竟有多差了。
他淡淡一笑,“除了对你的担心之外,日子已是悠闲至极的了,我这才明白何为无事一身轻,不用去想太多政事,只是偶尔那么一两次的筹谋,平日之中大多与晴空在这府中品茗弄花,赏诗作画……”说到晴空,他眉眼一松,笑道:“对了,今日晚了,事先也没个安排,且等过两日,我定然想个办法让你们姐妹见一面。”
“晴空……”轻幽听罢,连忙问道:“对了,晴空溪云这些年可是如何?”
他眉色一沉,道:“晴空始终与我同在府中,一切亦是很好,只是这丫头从当年之事起,心里终究总有个疙瘩,一边是旧主,一边是你,我看着她早先都是纠结,不过这两年间释然些许罢了,至于溪云……”
“嗯?”她隐隐有一份不好的预感,“溪云怎么了?”
“在这里的第三年,也是我才认识大师哥不久,夜栩曾让大师哥带过信来与溪云,我不知那里写了什么,只是她看过之后的一日,便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北夏。”司徒慕明回答道,“我问她缘由,她只说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是要我不需去管,她说不会有事。我强留不得,何况又有大师哥护她回去,最后也只得如是。”
听到那两句诗,依稀,她明白了什么。
心中是如何的百感交集,又是如何的疑惑不解,连她自己都体会不清。
“说到底是我误了她们的。”片刻,她道,“这样好年纪的女儿家,若是如今似昨,我定会好好择选好归宿来与她们,只是可怜她们跟的是我这个姐姐、我这个主子,奈何,这一世都要对不住她们了。”
“你总是这样。”司徒慕明轻叹一声,神色中几分沉凝下去,“总把所有的不是拦在自己身上,总觉得自己对不起所有人,殊不知,有多少人会因你的快乐而快乐,我不说旁人,只是我与晴空,这些年聊的最多的是你,念的最多的是你,想到你的快乐,我们都才会跟着快乐。”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自己在他心里,可能永远都是那么好的罢,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在说自己好,甚至如今,这样的境况,他还是不忘初心。
“对不起……”许久的无言之后,看着这张如今已经见不到昔日玩世的脸,她的眼泪倏然落下,颤着双唇,说出这句话来。
“傻丫头!”他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时而面容之上绽出一抹柔和的微笑,“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喜欢如今的日子。”
喜欢,这两个字落在她心上,实则她分不清真假,只是这一刻,她却本能的将其判断为假,“这难道是好么?”
她心力俱疲,问的声音都虚弱下来。
他笑,未忍长叹,“幽幽,我真的很好。”
“四年的囚禁,没有自由的日子会是好么?”她蛾眉紧蹙,这样,又怎么会是好呢?“以前,你脸上总是吊儿郎当的不正经,那样才应该是你,就是那样的不受束缚,不管事故,可是现在,你你过的这样的日子,一方天地,如何是好?”
他眉睫一垂,恍若无奈,“以往,你不是就最不喜欢我不正经?怎么如今变好了,反倒不好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不以为然,他应该明白,在自己心里重要的不是自己喜不喜欢,而是什么样才是他的真实。
深吸一口气,他站起身来,四面环顾而起,“之前的好多年,我玩闹这山河之间,什么景、什么物也都经过见过了,江山如画,只是眼前的这座王府……”说着,他回头看她,眼神中透出一丝说不清的光芒,“幽幽,你知道的,这座太子府,当年耗费了父皇多少心力造成,可叹往昔我却从没好好看过,这四年以来在这府中呆着,我才发现,清静之中也会有另一番风景。”
“师哥……你不恨么?你不怨么?”即便她很清楚他是不会恨自己也不会怨自己的,但是这个时候,她宁愿自己问出这一句话时,他能答一句‘恨’,只要这一句,也能让自己心里稍稍好受一些。
他淡淡一笑,眉目见敛起一层凄凉的雾气,“连皇兄和夜栩我都不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能让我恨得起来呢?……我不恨你,因为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恨父皇,因为……生在皇家,虽不是我的选择,但却是我的归宿,而我有负这份责任,父皇如何惩罚我,都是应当。”
他的话说的很是透彻,一如多年前的自己,轻幽这才想起来,原来,在那段没有夜栩的岁月里,自己也曾经那么透彻的看待过世事,而当下,即便她再想透彻,也总是身在混沌里了。
说话之间,他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扣住她的肩,一只手拂过她的脸颊,恰如幼时,对她的疼爱呵护,“幽幽,若是可能,我也希望你能不再恨。”
这话说的她微微怔愣,一时竟反应不过神来。
“你……你说什么?”断断续续的问,她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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