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工作了。”
钟意听到另一端干脆的挂电话声,微微蹙眉,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忽视他。只是……
鼠标滑动到底层视频窗口的时候,仍没忍住看一看最真切的情形。
长发披肩的小女人趴在桌子上,一颤一颤的抖动,隐约听得见细微的抽泣声。怒气喷薄而出,到底是奇异的被压了下去。
林辰伏在办公桌上,愈是想起自己刚刚的那副颇有些花痴的样子,就越是恼恨自己。怎么,他笑一笑,没颠倒众生,就迷惑了你了?
她恨恨的咬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能那么没出息?他对你笑笑,你就忘记那件应该悲痛的事了?
昨晚那个男人突然打来电话,他说,你妈妈死了。是癌症晚期,她不想化疗,自己了结了。
他说,小辰,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那是她这一生中第一次听见这个男人叫她小辰。他从未叫过她的名字。他常常叫她林辰。或者,干脆就什么都不叫。
他喝醉了,莫名的生气发脾气,眼睛眯起来瞄向她的时候,林辰就知道他是在叫她。
那是深入骨髓的阴影。
林辰在深夜里丢开手机,环抱住自己。泪水在眼眶里盘旋,迟迟不肯落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可是就是难过。就是忍不住想哭。却又倔强的不肯流下泪来。
“小辰,以后一个人……好好生活。”林志国苍老绝望的声音响彻在耳际,林辰几乎能够清澈的听见他的叹息,还有话筒边凛冽的风声。她知道他在外面,知道他的声音都晃晃悠悠的颤抖着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又喝醉了?另一只手还拎着酒瓶。
可是,永远那么强势彪悍的男人怎么会瞬间就苍老了呢?
那个应该被称作“爸爸”的男人,已经很多年,她都没有再叫过他。没有同任何身边的人讲起,仿佛他已经死去,或者从来都不存在一样。她告诉自己的是,那个男人。宛如全不相关的陌生人。
她心底涌过强烈的不安,却是费劲了脑细胞也无法想起他的脸庞是不是有很多褶皱?是不是已经老了?
她已经太久没有好好的看过他的脸。
她面对他永远是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然而想要入睡却并不艰难,甚至在那一晚她做了一个异常酣甜的梦,有她想要的温馨和谐的家庭,父慈母爱,他们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早餐。煎蛋的味道刚刚好,面包片上是老妈才刷好的水果酱,热的甜橙就在手边放着。她觉着饱了,才站起身,然后背起双肩背包去上学。
可是在下一个瞬间,灵魂却又完整的抽离出来,林辰冷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小女孩欢快的跑出去。她在梦中笑不出声,也哭不出来。最后,只能一步一步的跟随着那个小女孩。
她知道那是年幼的她自己。她知道,有关未来的预见。
最后顺理成章的清醒是被设置好的闹铃。
枕头已经濡湿一片,她怔怔的抚摸,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原来她哭过了,她真的是哭过了。她已经太多年没有因为家里的事哭过,却没想到,还是会流泪。即使在梦中,亦算得上一次宣泄吧!
可是,在公司看见他的第一样,她就忘却了原本所有的事情。公私分明是她告诫自己的借口,却是忘却了,他那样冷淡无情的人,又怎么会突然大发善心的对她好?那些话,十五岁之前见过她之类的,或许不过是为了后面更好的羞辱吧!
钟意说,“你妈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看看,他在嘲讽她,他引诱了她以后,又在嘲讽她忘却了自己的根本,忘记了自己是谁。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
钟意饶有兴致的盯着屏幕上的小女人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知道她大约是哭了,却是无动于衷的看着。唇边隐隐泛起莫名的笑意,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自然,他不会清楚林辰猛然醒悟之后的决定。她不需要他来提醒。包括,蠢蠢欲动的爱情。
桌子上的电话响起的时候,林辰猛地被吓了一跳,他的办公电话向来只有三十七楼的那几个秘书知道,再不然就是徐清然,或者是钟意了。
“喂你好!我是林辰!”林辰咬咬嘴唇,得来的是一片静默,心内已然知道答案。
“我是宛莹,我们见过的在那次舞会上,还记得我吗?”林辰听见她咯咯的笑声,抿抿唇应下。“恩,我记得你。你和我们钟总经理是老同学。”
她的回答是坚挺且不卑不亢的。宛莹半身倚靠着桌子,眯起眼得意的冲钟意打了个响指,一边又是撩了撩过分紧身的裙子,不舒服的呢喃出声,美臀露出半边来,钟意的目光掠过,神色未动一分。
宛莹不悦的睨一眼仍无动于衷的钟意,兀自泄口气,跌坐回旁边的沙发上,转移了对象揪住林辰开始打听。“是啊是啊,不过,我听说你是空降过来做秘书的,是不是?”
这个……
林辰的思维一时没跟上宛莹的逻辑。首先肯定他们的确是老同学,接着就……就反过来问她是不是空降过来的?这样是不是……太突兀了?没有人和衔接啊!
“貌似是吧!”林辰的喉咙一时哽住,不自觉的轻咳两声才反应过来。看那一天的情形,那个叫做宛莹的女人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人,不然的话,她还真是难以想象,他会允许别的女人坐在离他那么近的位置吗?
“那这么说,你和其他秘书是不一样的咯?”
“哦?我……我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吧!”至少,别的秘书不是因为欠他的钱才做他的秘书的。。
“还真是的呀!”说罢,宛莹就挂断了电话,几乎是欢呼雀跃的跳到钟意面前,呼之欲出的话撞见钟意冷不丁抬起的阴恻的眸子,顿时无语。“小心走光了!”钟意冷冷的提醒她。那大片美臀几乎让人一览无余了。
宛莹俯下身子懊恼的揪了揪身上的紧身超短裙,“都怪老妈,说什么我应该女人味一点,整天的就给我弄这种衣服,穿上它我都觉得我要窒息了!”宛莹不满的质疑,大嗓门热得钟意更是没了几丝耐性。却是抬起眼就望见她诱人深邃的沟壑,不耐烦的指了指。提醒她弯腰的弧度是不是有些大了?
宛莹不耐的瞥他一眼,继续摆弄自己无论怎么扯都扯不长的超短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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