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人情罢了。”
薛蟠讶然的看了王守备一眼,混官场的,能将话说的这么明白的人倒还少见。不过自己就喜欢这样明白利落说话的,省得谈一个事儿谈了八十年还入不到正题。
王守备低眉耷眼的,却依旧留神薛蟠的一举一动,瞧见薛蟠讶然却满意的模样,又是心下一松。这次关押了荣宁二府的人,王守备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机遇,他当机立断将牢房收整之后关押了贾家众人,然后又连夜打探了忠信侯府小侯爷的喜好性格……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两人这边耳语窃窃,惊醒了一晚上惊恐交加到了天白才囫囵睡去的贾家众人。贾政迷迷糊糊地转醒过来,打眼儿瞧见牢门外头的薛蟠,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立刻扑上来叫道:“蟠儿!蟠儿救我!”
薛蟠这会子也顾不及听王守备的那车奉承话,立刻走上前去问道:“你们如今怎么样?我是昨儿夜里听迎春丫头说了你家被抄的事情,可知道被弹劾的是个什么罪名?”
贾政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不知所措的说道:“勾结外官,外任亏空,包揽诉讼,私放利钱,谋财夺命……罪名多得紧,倘或按照罪名去判,恐怕杀头掉脑袋都是轻的。”
薛蟠心中有数,开口安慰道:“这个你们暂且放心。我爹爹和我如今正在四处活动,会倾尽全力的。”
这会子贾赦和贾珍乃至贾琏贾蓉也都醒过来了。众人齐齐围在牢门里头,且听贾珍恨声说道:“别的大兄弟可暂且缓缓,唯有一件事情,算是兄弟求你,务必出手相帮。”
薛蟠看着满面恨意的贾珍,开口问道:“什么事儿,珍大哥哥请说?”
“那个贾雨村,忘恩负义,背主求荣,落井下石,卑鄙无耻……”贾珍恨得眼眶子发红,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他在紧要关头临阵倒戈,帮着忠顺亲王将我们家一些紧要的东西都搜了出来,我们的罪名也不至于如此。”
薛蟠早就不待见贾雨村这个投机钻营的,只是之前童家一事,圣上已经下旨将贾雨村贬官流放,他也就未曾如何,怎地如今又走回了书中的老路子,敢在贾家被抄的时候又踩了一脚?
这事儿问出来,贾政和贾珍也不知晓,倒是贾赦含含糊糊地开口说道:“听说是走了忠顺亲王的路子……”
薛蟠大有深意的看了贾赦一眼,倒也并未多话,只是点头说道:“放心吧,这个人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又闲话几句,主要还是问问外头都弹劾了贾家什么事儿,自觉了解的差不多了,薛蟠便开口说道:“我再去看看老太太他们,一家子弱质女流,恐怕都被吓的不行了。”
贾政等七嘴八舌的应着,大概意思都是让薛蟠看了之后再回来告诉他们一生,也叫他们放心放心。
薛蟠点了点头,在王守备的引领下往女牢那边走去。
和犯人频多的男牢想必,女牢显得有些空旷一些,众人到了关押贾家众人的牢房跟前,这次薛蟠直接吩咐王守备开了牢门,自己走进去到老太太卧着的一片枯草堆前,低声交换道:“老太太?老太太?”
一旁的鸳鸯闻声哭诉道:“自打昨儿被押进来,老太太就没醒过,这可怎么是好?”
薛蟠轻叹一声,握住贾母干枯瘦弱的手掌,探手摸了摸贾母的额头,有些发热,薛蟠转头冲着王守备道:“老太太年岁已高,如今又得了病,牢里的环境太差,连个床都没有。可否让我安排一个太医进来诊治,顺便搬置一些床榻过来?”
王守备稍微沉吟片刻,立刻躬身谄笑道:“听凭小侯爷的吩咐。”
薛蟠又打量一下牢中的环境,几乎和男牢差不多,又叹息道:“女眷不比男丁,好歹应该有些洗漱的东西。如今虽说是被押了大牢,但也未曾顶罪,好歹是一门子诰命夫人,也该给朝廷给圣上留三分颜面才是。”
王守备唯唯诺诺的应了,立刻打着包票说一定办好。
这会子说话的功夫,贾母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薛蟠见状,立刻凑上去宽慰道:“老太太放心,等会子早朝散了,我即刻进宫去求圣上,尽量将你们这些女眷先陶腾出去。”
贾母虚弱的点了点头,嘴唇嗡动着,薛蟠倾身凑上去细细听闻,却见贾母一直喊着:“宝玉,宝玉……”
不知怎么心下一酸,薛蟠吸了吸鼻子,柔声劝慰道:“老太太放心,我这就给宝玉传信,让他即刻回来。”
贾母欣慰的点了点头,又说了什么,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牢房里也没有锦被,是鸳鸯琥珀几个大丫头将外衣脱了下来盖在贾母的身上。薛蟠见状,皱眉说道:“如今这天虽进了五月,但早晚依旧露重天凉,怎么着也该铺些被褥才是。”
王守备哼哼哈哈的答应着。
总之,等薛蟠出了刑部大牢的时候,王守备按照薛蟠的吩咐,又抬了床铺桌椅和洗漱的用具进去安置,一时间倒不像牢房,倒像是客栈了。后来又有不知多少世家子弟或者犯事儿或者别的缘由进了大牢关押,王守备为了讨好这些贵人主子,索性在男牢那边也置了两间“上等”牢房,引得诸多世家纨绔纷纷叫好称赞,这王守备也一跃成为京都的风云人物,后来圣上兴致一起,竟然将这王守备调到了天牢任守备,还美其名曰“人尽其用”。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薛蟠这厢悄悄起身后退两步,王夫人趁此机会赔礼道:“原本想着宝丫头昨儿大喜,我们也去送嫁凑个热闹,谁承想返给你们添了麻烦。明儿又是你进宫的好日子,暂且别为我们费心,什么事情等过了明儿再说。”
薛蟠闻言感慨一声,毕竟是世家大妇,虽然对内手段或多或少有些不美,不过在场面交际上倒也不会让人跳出错处来,这话说的也让人欣慰。
薛蟠摇了摇头,劝慰道:“姨娘这话说的外道,我们是什么关系,难道为了我自己,任由着你们在这里吃苦受罪不成?”
顿了顿,又道:“别的暂且不说,怎么着也得将牢里的环境弄弄,方才是正经。”
说着,又吩咐王守备道:“女人家爱干净,你看看想法子将如厕和安置的地方隔开一些才好。”
王守备心中叫苦,若是按照薛蟠的吩咐,这也就不是刑部大牢了。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显,恭恭敬敬地应了下来。
薛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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