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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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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 石竹花钿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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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瑟瑟,但他映着风背着手昂首挺立着,背影显得那么伟岸。

    



    望着他的背影,郁致心里如平静的湖水激起涟漪一般,思绪不宁。入宫许久,过去的是是非非抽丝般渐渐消逝了。今日再见,仿佛已经过了一世!

    



    他是特意在此处等我的吗?难道他……

    



    多想无益,她拉紧大衣,踏着雪轻声走过去,停在距离他一米远处。银瓶和荣勤早就识相地退到旁边望风去了。

    



    听见她有些忐忑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只是遥望着远处麟德殿的方向。此时,麟德殿已经离此处不远,透过层层假山和树丛,不仅能看见殿内外灯火通明,色彩斑斓的热闹景象,连说笑不断的喧闹声也能隐约传来,与此处幽静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一声低叹传来:“石竹居士,自上次游湖一别已经快一年时间。居士一切安好?。”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想起那时在太湖一同品茶、一同吟诗观景的时光,她不由得感叹时光如驹,心里不禁涌出一丝苦涩。时过近迁,物是人非,此时她身在宫中不敢怠慢了礼数,便微微屈膝道:“参见义亲王。”

    



    听了这话,他这才回过头来,她微微抬头望去,他还是一如既往保有武将的俊朗,只是又比之前略显的成熟了些。得知李仪是李雍的二弟后,她才知道原来他比李雍尚小一个月。不知是不是常年在外征战的缘故,他眉眼之间竟都是岁月的痕迹,看上去比其兄还要年长许多。

    



    李仪也在仔细打量着她。好些日子不见,她出落的更美,神情也更诱人了。只是少了一分爽直,多了一丝瞻前顾后的拘谨。这冬日里的寒气将她的皮肤冻得有些发红,瞧着多么惹人怜爱。再细看她身上穿的,戴的,想必皇兄待她不薄。

    



    望着她的熟悉的容颜,他久久才自觉不合礼节,将目光移开,一打扇子,低吟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1]。”

    



    “王爷!请自重。”

    



    她一声低呼,说完也不看他,只是退后一些站着。

    



    他合上扇子,上前走近些,驻足半响,又倒退回去,脸上的笑容渐渐勉强了:“石竹居士变成了郁美人,过得可好?当日我可是如期赴约,等了足足一日,直到日落西山都不死心呢。”

    



    她下意识地再向后退些,背一下子撞到了冰冷冷的假山壁上。她此刻的心绪凌乱,可知道此时躲是躲不过了,索性抬起头,冷静地说:“王爷,当日你曾言明说尚未娶妻,今日一见儿女满堂,好一幅合家欢的画卷。若真要追究,当日我回府后就接到了采选的圣旨,匆匆赶来长安。的确,失约是我失礼在先,在此给王爷陪个不是。”说完,又微微行了礼。

    



    李仪再向后略微退了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愧意,复而又自嘲道:“是我当日太鲁莽,不知怎么失了心神,就将没有娶妻的言语冲口而出了。原是我不好,还担心你的安危,并不知道你已经入了宫,做了美人享了容华,自然是过的不错了。”

    



    看着他的冷冷的脸,她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淡淡说了句“谢王爷关心”,转过身子要走。

    



    “慢”,一声低唤从背后传来:“他待你好吗?”

    



    她身子一颤,手伸出来扶着假山站着,并没有回头。听到他上前的脚步,她低声喝道:“站住,你别过来。”

    



    她低头望着腰间的同心结,一手伸出来抚摸上面一层层密密麻麻繁复的编织线,感受着上面淡淡岁月的痕迹。渐渐地,那泛舟的回忆被这同心结、绿绮、“莺莺传”不断冲散了。他面上冷峻的笑也变成了李雍那温柔的眼。是啊,我对他是有情意的,可现在看来,那情意竟是“情谊”多些。短短一次泛舟,哪里比得上李郎对我的情深意切!

    



    渐渐地,她心里再没有挣扎,施施然转过身来,迎着他期待的目光,平静地说道:“他对我很好,极好。我郁致今生能得如此夫君,于愿足矣!”

    



    他难掩脸上的失望,不自觉向后倒退一步,略有悲状地说道:“好,好!我放心了。只是,石竹居士先前那洒脱的样子,却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略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在微风中一抖一抖,语气却平静异常:“花儿栽在哪里,就要适应哪里的水土。王爷多虑了。”他眼神有些惆怅,张口刚说些什么,她打断道:“石竹居士和李仁义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王爷眼前的人是大明宫内的郁美人。花开花谢是自然道理,要怪,只怪石竹花却是昙花一现,花期短暂,不能长存罢。”说罢,她抬起头,一双清澈而刚毅的眸子一眨一眨,丝毫不让他如炬的目光。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了一会,他先是笑出声来,道:“不错不错,郁美人才学广博,在下自愧不如。石竹花花期虽短,但在本王的心里,永远忘却不了那一瞬间的璀璨。”

    



    此时此地,只听见风声,踏雪声,周围只有假山万般孤寂地屹立着,在没有一丝人气。望着这孤寂的景状,她把心一宽,踏着皑皑白雪,稍稍向前迈了一步,对他投去一个真诚的微笑:

    



    “李兄,在我心里一直敬你为知己,若我们彼此能撂开些狂妄的念头,依旧可以做真心的知己。事已至此,往事就如烟飘散吧。”

    



    半响,他微笑着点点头,眼中流露着欣赏之意,道:“石竹居士所言甚是,为兄自当珍惜我们的‘友谊’!”

    



    回望一眼麟德殿,听见歌舞声音越来越喧闹,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微微点头,说了句“告辞”,拉起披帛和裙摆就匆匆忙忙绕过假山,顺着一溜游廊赶回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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