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锯木头般的声音虽然诡异,但仔细聆听却有着某种联系,蕴含着独特的旋律。而且很快另外一种声音斜□来,悠扬沉稳像是缓步于花园的老派绅士,不张扬,又风度优雅,庄重肃穆。与之相比,先前的诡异提琴声就好像充满野性的花花公子,挑逗别人的承受力。
两种提琴音意外的很融洽,上演着又庄严又欢快的荒诞剧。
这种和谐陡然破灭,两股音乐开始相互压倒对方,音律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扣人心弦。
这已经不是斗冰而是斗琴。
夏冰望望天,目光又落回科维奇身上:“不觉得像被耍的猴子?”
科维奇压着火气,不屑地哼哼一声:“难得意见相同。”
“那就这样吧。”夏冰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向前展开,冲科维奇做了个请的姿势。科维奇眼睛都瞪出来了,就好像他眼前出现的不是一只手而是条眼镜王蛇。
“你想干嘛?!”
“你想继续一个人在上面扮演跳梁小丑?”夏冰反问。
显然不想,科维奇眯着眼盯着那只手半天,啪地拍开,停顿了下又一把攥住带着夏冰往前滑。
“你会双滑?”夏冰有点好笑。
科维奇没回答他,不过这问题不用回答。争夺主动权是男人天性,至于之前有没有双人滑经验不重要。被牵手的都是女伴,这是常识。
这是一场诡异的双人滑,不仅是男男组合而且默契度为零。
“你这样很危险,冰刀容易划到脸。”
“我又不是你的女伴!别碍眼!”
“这里要托举过肩,你确定举得起来?”
“只要你比一百头猪轻,我就可以!”
“……事实证明,你失败了。”夏冰在科维奇托举失败后灵机应对,避免了与冰面相撞。
“是你太重!”科维奇两眼冒光。
夏冰轻轻摇头,在两股音乐间隔几秒的时候反手拽过科维奇,领着他开始双人燕式滑步。没跟人配合过的科维奇只勉强跟上夏冰的节奏,根本谈不上同步率。科维奇从练花滑那天开始就是男单,一天双人滑也没体验过。突然要求他必须跟别人同步同节奏,实在来得太突然。
不仅滑过男单也滑过双人滑的夏冰就比他有经验,至少在科维奇几次要绊住夏冰时,他都能轻松化解。并且顺便搂住科维奇的腰,将他往后一推。在不觉中科维奇完成国标舞下腰亮相。
“喂!……”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配合着夏冰跳起冰上国标。一转身一滑间,和诡异的背景音乐有种荒诞的美感。
“你给我……适可而止!”科维奇气得手抖。夏冰却不甚在意,拉着他又转一圈,一个后仰下腰,夏冰俯视着科维奇,微笑:“我觉得挺好。”
在憋气跟愤怒之前,科维奇感到更多的是惊疑。夏冰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随心而为?
感觉到耳边气息的紊乱,科维奇一怔之后才意识到夏冰已经连滑三场。他说不清什么感受,胸口闷堵,一口气难以抒发。他挺起身,托住夏冰的腰,尽量地靠近他,以此让他少出些力。
双人滑已经变成冰舞,没有高难度跳跃跟旋转,没有经典的托举。两人瞬间仿佛是情深意重的好兄弟好搭档,相互扶持双双滑舞。
飙车般的小提琴音终于停止,最后尾音飞扬。
两人持手谢幕。
然后夏冰就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起不来。科维奇将他架起来,突然冒出一句话:“你变了。”
“哪里?”
“以前的你是只猫。”
夏冰无声地笑了,舔舔干裂的嘴唇:“你想说我不是人?”
“高傲,享受孤独,不肯妥协。这才应该是你。”科维奇盯着夏冰:“现在的你太恶心。”
夏冰无所谓地挑挑眉,疲倦从内里透出来,没力气多说多想。
“学长!”林恩大喊着跑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位黑西装,白衬衣的老派绅士。他跑过来扶住夏冰,紧张地上下打量:“你没事吧?学长你靠过来,我撑得住。”
科维奇再次瞪着眼睛看着夏冰将头靠到对方肩膀上。他从没见过这样听话温顺的夏冰。当然这也可以归功于过度疲倦。
“你还想怎样?”扶着夏冰的林恩目光灼灼地瞪着科维奇。
科维奇神情又阴沉下来,紧抿双唇,目光似刀。他最后瞥了夏冰一眼,转身离开。
“学长你还好吧?”林恩扶着夏冰往场外走,俱乐部工作人员已经接到指令,一路没人阻拦。
“还没死。”夏冰低着头嘟囔。接着嘿嘿嘿笑了:“玩得很爽。”
“学,学长你没事吧?”林恩有点担心夏冰是劳累过度精神出现差错,他是那样的自律严谨要求完美,今天怎么也算不上愉快吧?
“人们总是怕从头再来,一旦事情回到原点就会崩溃。担心的不过是这么多年心血白费,从天落地有多丢人。可是你爱的东西从来没变,变的是人心。”夏冰像是自语又像感慨,声音渐渐变小:“能回来重新滑冰真好,谢谢你……”
林恩静静听着,直到耳边学长的声音消失。夏冰睡着了,他太累了。
“小少爷,请上车。”管事打开停在俱乐部外的莱斯劳斯车门。
林恩点点头,将夏冰小心地放在后车座上,随后自己一只脚踏上车里,突然想起少个尾巴:“糟了!莉娜呢?”
“小少爷不用担心,我会通知李牧进去接人。小少爷就放心地跟少夫人回去吧。”准备开车的管事彬彬有礼地回答。
林恩坐到车里,有点警惕地盯着前面的管事:“老头!我记得老爷子的寿宴,别想现在趁机拐我回去!”
“小少爷真是多心了,我只是送小少爷你们回学校。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我怎么忍心做呢?”
“如果我十五岁时你没跟老爷子他们同流合污,设计害我去豪斯顿大学报到还每年回家五个月的话,我很愿意相信你。”
“小少爷我知道,你从九岁起就想我卷铺盖走人,但是很遗憾,您今年已经是十九岁。过去的十年承蒙您多多关照。”管事依然笑容不减。
林恩知道他是刀枪不入,水火不怕的主儿,所以也没在耍嘴皮子。而是转过头望向侧靠着的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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