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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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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意不在酒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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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璩这个丞相其实当得不合格,自从他伤后,很少有人能见到他的真面,上朝早已不去,政事自己也不去管。许多早年与他结怨的大臣,如今一个个被他清算过来,逼得有些贤才不得不逃亡异乡。甚至逃往一直被南郑视为“杂胡”的北秦。

    许多人都说,他是故意想把南郑搞成一个乱摊子,以期有人“劝进”。好名正言顺的当上皇帝。因为他那暗中的勾当早已曝光,再想用欺瞒的手段上位已经是不可能了。

    在这种情况下,想除掉应璩的,不止小枣一个。

    但应璩防范也已经严密到了极致,他久不出门,也不见任何他信不过的客人。一切政令全出自他的大司马府。连小皇帝也不能回自己的宫殿,被他软禁在了大司马府中。

    期先生去看过应无意后回来对小枣说,“无意听说你一切安好,他很放心,叫你暂不要回建康城。建康城中表面看着还好,其实满街都是应璩散出去的暗卫。连百姓不小心说了个‘应’字,都有可能被投入黑牢。更不要说可疑的人了。无意说的极对,便是我也被盘查了好几次,好在我还多少有一点名声,不然也难说会被他们怎样。”

    小枣点头,“我也觉察到了,想在街上行走,只要看你脸生一点就会有人上来盘问。不过好在,他们似乎已经把小枣忘记了,街上那些画像终于没再换新的。”

    “那你还每天进城?!”期先生很担心的样子。

    “没事,我有那个易容的药膏。”小枣能装成啊无害的贩夫走卒之流,反倒没怎么受过盘问。

    “对了,无意知不知道你脸的事?”期先生突然有些好奇的八卦起来,他现在知道小枣的脸是易容了,惊叹于世上还有这样的奇技淫巧,“无意看你脸伤成那样,那时候没难受吗?”

    小枣眨眨眼,诡秘地一笑,“期先生以后再见他,可别和提起这事啊。”

    “真是!”期先生不赞成的摇摇头。

    小枣确实每天都要进城去看看,她知道建康城中的百姓都在担心,担心北帝再来,担心应璩杀人。担心税收再加,担心南郑大乱。她也知道应大司马府内外安置的层层叠叠的护卫,竟是把应璩自己圈禁起来一般。

    可小枣偏不信邪,难不成应大司马府竟是铜墙铁壁?一个欲壑难填的人,不可能无懈可击。

    小枣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也许会有办法帮自己接近应璩。

    小枣把自己打扮成了卖家酿村酒的小贩,年纪倒有四十以上的样子,满脸皴茧,丑陋淳朴。而且弱弱的,傻傻的,绝不会让人生疑的模样。她挑个担,两边各放一坛醇酒。搭了航船,直奔秦淮河边的八君子。

    八君子一直都是生意兴隆。无论世事发生了什么变化,到了八君子这里,鲜血淡成了胭脂,黑暗化为了霓虹。它似乎不受任何外力的影响,水旱灾荒,兵火战乱,挡不住人们醉生梦死的生活。只要天气晴好,八君子前总是有不少衣衫鲜明的富家纨绔摇着羽扇,晃着身子,挤在一起看八君子新挂出的水牌。舞榭歌台中,全靠他们的缠头给姑娘带来欢声笑语。

    这大约是应无意开的最好的生意,比那些南北货行,布场书市好可靠得多。

    而姑娘们一旦从纨绔们手上得了钱,也就今朝有酒今朝醉,买吃买穿买脂粉头钿。花起钱来,真如秦淮河的水,连个水花都不见,就一下子没了踪影。

    小枣怯怯的在君子门边,找了个地方放下担子。也不吆喝,直接掀了酒坛的封口。

    酒香从坛口溢出来,立刻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多少钱?”有姑娘上来问价。

    小枣拿出个小瓢来,比出一根手指,“一个钱!”

    “我去拿碗。”那姑娘立刻眼睛亮了一亮,飞奔着向内去了。

    小枣不着急。

    又有姑娘凑了上去,也陆陆续续有姑娘拿了碗或小罐里外飞奔。终于有那懒姑娘出主意:“不如你挑了担进去卖,也免得我们为拿个碗来回的跑。”

    这主意真是不错。其它姑娘也都赞成。

    八君子的管事们管得再严,终究拗不过一群叽叽喳喳的馋嘴姑娘撺掇。让小枣大模大样的跟着姑娘们进了八君子。

    小枣一进八君子就看到了屠大娘。

    而且屠大娘已经喝过小枣的酒了。

    因为,许多姑娘买酒时都不可能忘记给她们的师父屠大娘带一份。歌舞伎行里人人都知道,有酒的地方就会有屠大娘,有屠大娘的地方怎么能少了酒?

    屠大娘咂吧着嘴,“酒不错!不像现在有些不懂事的人,专爱在酒里掺些这花那果的,添那俗香气。你这村酿倒是醇厚,卖一整坛给我吧,也省得你挑着再四处去找买家。”

    小枣立刻求之不得的模样,连着把头点上几点。

    “跟我来!我拿银子给你。”屠大娘蒲扇般的大手一伸,抓起没开封的那只坛子就走。

    小枣老老实实跟上去。

    跟着屠大娘,才一进到屠大娘的小屋,小枣就说:“屠大娘,是我!”

    屠大娘一愣。

    小枣把身后的门关上了,“是小枣!”

    闻声从里间冲出来的阿抚张了圆溜溜的眼睛,呆呆地打量着小枣。

    “阿抚也在啊,”小枣说,“阿抚,你到门边来坐着,帮我看着门,我和屠大娘有要紧的话说。”

    阿抚没有动,模样傻傻的,眼里全是惊疑和探究。

    “怎么了?阿抚,听不出这是小枣在说话吗?”小枣好笑。

    倒是屠大娘反应过来,“我们到里屋来说话吧。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抚这丫头脑子缺根筋,和她说什么都没用的。”

    “我的脸稍微装扮了一下。”小枣向屠大娘解释。

    “知道 ,我们伎行里说诨话的孩子也会弄这一套,前两天有一个扮应丞相的,应为扮得太像,刚被杀了。”

    小枣先是吓了一跳,继而也就一叹了之。屠大娘用的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可见,她对这一类事也是见得多了。

    阿抚没有去门边坐着,她看屠大娘和小枣坐下后,慌忙去厨里找出点下酒的炒豆、酸菜之类,在桌上布了下酒的小碟,然后拿出两只碗来,去坛中舀酒。忙来忙去的同时,还不时的偷眼看一看小枣。

    “阿抚在你这里还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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