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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天下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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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雪夜血夜(上)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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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石板街道上泛着浓重的寒气。

    阮萝从宁府离开后抬头看了看已经变成铅灰色的天空,莫子痕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海里。

    还有黎扬,他竟然也知道了自己对薛老板的挑衅,或者说,现在青越城中的许多人都知道了。

    其实,酒的事并不急,阮萝并没有说出的实话其实是,她接下来的计划才是真的重要。

    甜菜需要窖藏块根做来年的种子,阮萝这次进城除了将酒带到宁府之外,第二个目的就是去看看城中熬糖的作坊。

    北方制糖以甜菜为主,南方制糖以甘蔗为主,地域和气候的诧异造就不同的原料与相同的效果,阮萝多番打探才得知一个不小的作坊所在何处,几经辗转赶到时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今年的甜菜减产,价格就显得格外高,阮萝曾经自己在家算了一下,她自己想要经营整个庄园的田地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也根本没有实力来雇佣人手,所以她可以少买一些,将资金分散一些,有些可以用作回报周期更短的投资。

    熬糖作坊的作坊主还没有见过来作坊买甜菜根的主顾,于是给了一个试探性的价格,阮萝欣然应允,只不过她的要求是要他将甜菜根送到自己家中。

    订金付讫,越好的时间是第二日,阮萝从熬糖作坊走出时想着回去来不来的及收拾一下地窖,之前窖藏葡萄酒的时候只用了极小的一部分,因而没有过多清理,这次是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她的心思几乎快要不够用了,昨日在纸上涂涂算算时,洛白看着上面的数学式子和阿拉伯数字直发愣,阮萝忙得满头是汗也没工夫给她详细解释,晚上睡觉时,她第一次动了留下洛白的心思。

    可是每当想起洛白那一身来历不明的伤口与总是深夜被噩梦惊醒的样子,阮萝心中还是发慌,她其实还是信任洛白的,可是洛白的身世背景却让她忍不住投鼠忌器。

    形色匆忙间,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时分。

    阴沉的天空遮蔽了最后的余晖,天色尽头处的暗红犹如斑驳的铁锈,阮萝估计着现在的气温,大概不久青越就会迎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幸好所有过冬的物资凭借之前的第一桶金都已经准备妥当,阮萝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欣慰,她推开柴门,院子里寂静无声。

    “我回来啦,今天吃什么?”

    阮萝实在不擅长庖丁之事,所以现在家中的一日三餐已经由做得一手好菜的洛白包办。

    没有回答。

    阮萝心想洛白不会又是跑上山采药去了?她总是会自己在家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阮萝也懒得上心。

    只是都已经黄昏时分了,这两天硕士不知道野到哪里去都没有回来,怎么洛白也养成了晚归的习惯?

    阮萝感叹人和鸟都有点靠不住,她叹了口气,推开屋门。

    屋子里格外昏暗,可是室外最后的光亮照入后一切又变得清晰起来,洛白倒在地上,正对着一脸愕然的阮萝。

    她慌忙跑过去扶起洛白,又扫了一眼屋子,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被子丢到了地上,衣橱中几件零散的衣服也飞得到处都是。

    “你怎么样了?”

    洛白随着阮萝的动作轻轻颤动着长睫,阮萝抬起她的头才发觉到洛白的额头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血块。

    洛白睁开眼睛,又张了张嘴,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整个身体虚弱地倚靠在阮萝的身上,一只手紧紧攥住了阮萝的衣袖。

    “我扶你!”阮萝看到这个样子格外心急,她搀扶起洛白,一步三摇地才将她放平在床上。

    “给……”洛白的声音细若游丝,她颤抖着将手伸到衣襟中摩挲,阮萝一时迷惑,直到看着她从衣襟里拿出了自己用旧手帕包裹的银票。

    “怎么在你这里?”阮萝记得自己明明是给压在褥子下面了。

    “你爹……回来了……他找不到钱……拿了两坛酒……”洛白喘息着,像是每说一个字都咬紧了牙关。

    阮萝像是被腊月里的井水当头淋下,整个人僵硬在了床边,她指尖情颤地接过了银票,脑中一刹那满是空白。

    宁思危不是说他将阮亭山送去采石场服苦役了吗?这不可能!

    又看了一眼已经闭上双眼的洛白,阮萝恢复了理智,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先救治洛白要紧。她匆匆将银票踹入怀中,想起了之前自己被荆条刮伤时邻家的付大娘拿自家的药膏来为她涂抹,几日伤口便愈合了,于是阮萝匆忙将地上的被子捡起盖在洛白的身上,跑出了屋子。

    青越城郊的庄园之间虽然相连,但如果想找个邻居总要走上一阵子,阮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根本不敢休息。

    拿来了药膏,阮萝急忙赶回家中。

    屋门四敞大开着,阮萝一愣,觉得不对,自己刚刚离开时明明关上了。

    这时屋内又传来了一阵吱呀声,阮萝咬紧牙关跑了进去,发现不知何时苏醒了的洛白正拽着一个人的衣袖,而那个人正是又从地窖中抱了两坛酒在怀的阮亭山。

    阮萝从没想过自己是这样暴力的人,可她的确在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将阮亭山整个人撞倒在地。

    酒坛破碎的声音和阮亭山的咒骂声一同响起,洛白在一旁喘着粗气靠在门边,整个人脸色煞白,显得额头上的伤口更加刺眼。

    就在阮萝回头的时候,阮亭山从地上爬起,口中喋喋不休的诅咒夹杂着粗气,将阮萝整个人掀翻在地。

    胳膊刮碰到了破碎的瓷片,阮萝疼得发出嘶嘶声,撕扯之间,怀中原本揣得不牢的银票掉在了一旁的地上,白底黑字隐约出现在旧手帕晦暗的颜色中。

    阮亭山露出了一个让阮萝感到毛骨悚然的神情,像是沙漠中弥留之际的人看到绿洲,斑斓的光彩在他眼中跳跃着,脸上的笑容堆积出松泛皮肉下的褶皱,丑陋,肮脏。

    他向银票扑过去的同时,阮萝也不顾一切地伸出胳膊,但她的力量与速度比不上阮亭山,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银票落入了他的手中。

    “畜生!放下!”阮萝感到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溢出,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她站起身再次想阮亭山扑去,阮亭山没有料到她还有这样的力气,一个措手不及下,整个人向后仰倒,腰磕碰在了桌子上。

    “你才是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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