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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天下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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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城主之邀(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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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先是一个小小的雅厅,四个黄花梨木的桌椅摆放整齐,正中挂着写有礼恪仁道的匾额,字体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屋子里飘出淡淡的檀木柔香,四周有一些别致的盆景,一排排博古架上书籍与字画堆放整齐,一些精致的瓷器错落其间,大多是浅淡的青白色。

    “阮姑娘,城主传召。”

    一个声音打断阮萝的遐思,她从琳琅的博古架前回过身来,看到一个上了年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立在内门隔间的一侧,向她弯了下腰。

    阮萝匆匆地点了点头,动作有点僵硬,但已经是她能做到最舒展的仪态了。

    隔间的门被推开,阮萝抬起腿买过门槛,身后的房门缓慢阖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眼前的男人就是青越城城主宁思危了。

    他梳得整齐的头发里夹杂着几丝银白,这突兀的颜色因为他正低着头而更加明显。身上玄色的衣服刺有暗纹,在透过窗纸的日光下泛出隐约的光泽。

    “民女阮萝参见城主。”阮萝庆幸自己还记得黎扬的话。

    宁思危抬起头来。

    他的眼神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加深的浑浊,反而比阮萝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锐利,深色的瞳仁中像是有黯淡的浅光流动。

    但是最可怕的不是那双眼睛,而是在脸颊一侧上,一个从眉尾开至下巴的伤痕。

    阮萝想向后退一步,但她知道这很不礼貌,所以,尽管她十分害怕,可仍然僵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刀疤像是一条弯曲的怪蛇,蛰伏在他的左脸,狰狞的裂口深浅不一,凹凸出诡异的沟壑。阮萝的眼神与宁思危相对,她像是被这眼神灼伤,慌忙低下头去,诅咒自己的失态。

    “大多数人第一次见我都是这样的反应,”宁思危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没有起伏的叙述,“看来黎扬没有全都告诉你,以他的年纪竟比我还要刻板。”

    阮萝咬紧了嘴唇,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你是阮萝?阮亭山的小女儿?”

    听到宁思危的这句问话,阮萝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复又点了点。

    “你的酒我有喝过,很好。”

    阮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露出笑容,宁思危的目光依旧闪烁不定,可是突然她就忘记了害怕,静静地盯着他的脸。

    最终她还是笑了一下。

    “这法子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的。”

    “你很聪明,”宁思危靠上了椅背,十指轻扣搭在桌子上,“又聪明的很是地方。之前黎扬说过你是怎么争取到最后的五年租契,你并不像阮亭山的女儿。”

    阮萝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她能够感到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可我就是他的女儿啊。”

    “是啊,”宁思危的眼神掠过阮萝的脸,眼珠上下波动,声音依旧,“你也不像你娘。”

    “她去世的太早,我不记得了。”阮萝觉得后背开始冒出零星的汗珠,冷冷地黏住了衣服,她来到这里是阮亭山的老婆就死了,这人她根本没有半点印象。

    “也对,还是说说你爹阮亭山的事,我找你来正是为此。”

    冷汗陡然增多,阮萝悄悄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之前被债主抓去身上却没有半分钱抵债,赌坊的人辗转找到我,希望我能解决这件事,他们提出的弥补损失方法之一就是将你卖掉,”宁思危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凝视着阮萝微微发白的脸,“可我拒绝了。”

    “为什么?”

    阮萝知道这是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可她就是忍不住去问。如果当时这是挽回损失同时又能收回庄园的好办法,为什么宁思危不这么去做?

    宁思危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很平淡,就如同他的声音。

    “我让阮亭山去城郊石矿服苦役,来偿还这些债务,以后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宁思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在阮萝看来没有比这更好的答案了。她不想喜形于色,可是除了笑此刻真的没有任何表情能够在她的脸上浮现。兴奋将疑惑压在心底,阮萝再不觉得宁思危的脸有一点可怕。

    “城主的恩惠,民女无以为报。”

    “这不是恩惠,”宁思危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游离,他低下头只是轻轻扫过,再抬起时,眼中的波澜便消失不见,“我不希望我的城中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痕城城主不日将会前来与我商讨要事,你们家的事早就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特别是你姐姐自尽之后。”

    提到阮芸,阮萝的眼神不自觉一黯,她收敛了刚刚的喜色,静默地立在原地。

    看到阮萝的神色,宁思危顿了片刻后说道:“你的葡萄酒还有了吗?”

    “没有了,新酿成的酒还要等一个月。”阮萝实话实说。

    “若是酿好再送来宁府一坛,就算作你今年的租子了。”

    阮萝点了点头,和宁思危对视的时候,她并不感到心慌,这个人并没有像容貌和神情中所展现的那样可怕,

    “退下吧。”

    阮萝呼之欲出的谢意被一句冷冰冰的话顶了回去,她先是一愣,而后又规矩地行礼,慢慢退出房间。

    “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宁思危毫无预兆的突然发声,阮萝一只脚都已经踏出了门槛,她急忙回过身来,“可以来宁府找我,你父亲与你家中的事也有我的责任,你的酒也许有朝一日会成为我青越不可多得的珍品。”

    这算是一种奇货可居?

    阮萝突然觉得,今日又是生动的一课。

    如果不是她酿出了这种酒,那么她自身的价值几乎可以忽略,而现在显然她是因为自己的酒才拥有了保留生存尊严的权利。

    她突然有点冷,却拼命抑制住了冷颤,又施了一礼退出宁思危的书房后,阮萝迈着有些凝重的步子推开了门。

    黎扬正站在门口。

    他没有食言。

    “如何?”

    “城主人很好。”阮萝想了想,而后笑着说。

    “城主虽然严肃刻板,但必然不会对你一个小姑娘太过苛责。”

    “黎公子,”阮萝像是在打断黎扬的话,她抬起头,看着黎扬的眼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姐姐的事情?”

    黎扬被这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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