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的,平日里自己也留意。”
屋里诸人言笑宴宴,梅官挨坐在江蒲手边的绣墩上,瞅着林远岫还不大显的肚子,神情沉默。
江蒲瞧在眼里,也替她忧心。
她成亲已一年有余,肚子里却没有半点消息。之前可能还不着急。现下连林远岫都有了身孕,就是她不放在心上,卫安人只怕嘴上也要念几句。
再则过了年她就要随夫家赴任了,江蒲心里也替她愁,介时受了委屈。哭的地方都没有呢。
“桑珠。”江蒲叹了声。道:“把上回娘娘给的阿胶拿三封出来。”又转头向诸人道:“等会你们回家时带去。”又握了梅官的手,柔声说道:“这个天吃最是滋补的。”
梅官听了眼圈一红。忙低下头来。
诸人道了谢,都识趣地换了话题。
谈笑间,丫头来禀,“刘姨奶奶来了。”
一时间,屋内悄静无声。
江蒲也是愣了愣,才道:“叫她进来吧。”
“婢妾见过奶奶。”
跪在脚下的女子,一身杏红缎金绒袍子,却掩不骨子里的灰败,整个人都黯然无彩。
江蒲瞬间恍惚。
多少年不曾见过了她!
这些年来,就算是逢年过节,她也不出那间小院。会去看她的,只有文恪。而近几年来,连文恪也都不大过去了。
孩子渐渐长大,也渐渐忘却了角落里的生母。
江蒲自以为留她在偏僻处的小院住着,不少她的吃穿便仁慈。现下她亲睹了刘如君的神情,感觉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你所谓的仁慈,不过是让岁月将她慢慢的凌迟!你不仅剥夺了她所有的希望,且任她在无人记起的角落里,渐渐枯萎。
有些时候,留人一命,才是真真的狠毒。
自己坚持着,不让双手沾染鲜血,无论何种境地,也不置人死地。可这双手就真的干净么?
江蒲茫然了,在这个府里,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自己不能不争,不能不斗,那以所坚持的底线,与伪善有甚么区别?
“奶奶,奶奶……”
桑珠连唤了几声,江蒲才回过神来,垂眸清了清嗓子,掩了眉目间的黯然,向刘如君道:“妹妹快请起来。你嫂子着人接你家去过节。你且住些日子再回来。随身的衣服先带两件去,介时我再差人给你送包袱去。”
刘如君愕然抬头,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兄长对自己冷了心,丈夫的心从来不在自己这里,儿子更是一年多未见。
夜深人静之时她时常问自己,早知如此,当日还会不会选这一条路。
问了无数了回,答案依旧是——会!
曾以为自己选这条路,是为了富贵荣华。年复一年的孤寂,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自己不过是希望个眉目清冷的男子,终有一朝,会用温柔的眼神看向自己。
可她也渐渐明白,那是这一世的奢望。
那个男子的眸光,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多停一瞬,即便眼前这个女子灰飞烟灭!
江蒲被她的诡冷的眸光,看得心头发麻,垂眸避开,无意识地护着凸起的小腹。
她的动作,刘如君看在眼里,森冷一笑屈身施礼,“婢妾谢奶奶恩典。”
刘如君堪堪起身,小丫头们飞跑来报,“老太太、太太回府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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