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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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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贼友(二)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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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的样子……”

    梅官本以为他不知道,听他这么说,压在心底的气噌地冲上了脑门,嗓门不自觉就高了起来。“你自己的前程,你尚且不肯开口去求大人,倒为了那么个小人去开口。你是怎么想的呀……”

    卫安人刚从涂家窜门回来,一见院子,就听见媳妇在屋里,挑帘进了屋,又见媳妇铁青着脸,两眼喷火地瞪着自己儿子,不由沉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娘亲。没事的。你且回屋换衣裳。”卫子齐一边劝,一边推着老安人回屋。

    卫安人却不吃他这套,推开儿子的手,训道:“不聋不哑不做翁姑,往日我不做声,你们如今是越闹越不成样子了。三天两头的这么嚷。叫邻里听了去,也不怕招人笑话。”

    卫安人是农户出身,梅官呢,虽是个丫头,却是打小养在深宅内院,后来跟了江蒲,把性子越发纵得娇气了。

    刚进门那会,婆媳俩彼此都还悠着礼让些。然时日一久,难免原形毕露。

    因此,在许多小事上你看我不惯,我看你不惯。

    譬如,梅官吩咐卢嫂子,每日早上给家里人弄个水煮蛋。这是她在徐府里养成的习惯,吃了多少年了。

    可是卫安人却看不过眼,在庄子上,谁天天吃它。也就是家里孩子病了,或有做月子的媳妇,才吃几天。

    再譬如,吃汤的时候,卫安人从来就是拿着汤匙直接往嘴里送,临了还要抿一抿。

    好在婆媳俩都很识趣的闭嘴不谈。

    只是今日,卫安人才刚往涂家走了趟,看人家婆媳俩亲亲热热地跟母女一般,自己的儿媳妇跟自己生份不说,还时不时地就训男人。

    心头的火气不免有些按耐不住,明着是训两个人,可就连卫子齐都听出来了,娘亲那话就是冲梅官去的。

    “娘,咱们自己关在屋里说话,谁耳朵伸那么长呢。”

    卫安人并不是那起不讲道理的混人,虽在有些习惯上看不过眼,可也知道媳妇对儿子是一门心思的好。又见儿子这么护着媳妇,想也知道人小两口感情好着呢。

    老安人心里虽有发空,叹了声,没多说甚么,便要往外走。偏偏卢婆子又走来问,“奶奶,是买哪一家的酱肉啊?”

    “又买甚么酱肉啊?昨日里不是剩了一大砂锅的肘子么。”卫安人站住了脚,蹙眉看向梅官,忍不住道:“我知道奶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吃惯了山珍海味。可咱们却是寻常人家,如今只靠着庄子上那点租子过活,京里的用度又贵得吓死人。且咱们家里还有姑娘要准备着嫁妆,奶奶也改省俭些才是。”

    梅官委屈的眼睛都红了,才要开口解释,卫子齐已护着道“娘,不干梅儿的事……”

    “你闭嘴!”自己说一句,儿子护一句,老安人倒真是有些个动气了,“落地的孩儿新归妇,总要有人教一教规矩,你这样护着,怎么倒是我这个做婆婆的苛待了她!”

    训开了儿子,老安人又向梅官道:“今日里既开了口,我也就趟开了说。我老婆子是村子里来的,人是土气。可你进了卫家的门,总不好一律照着先前来。我这也是为着你好,在京里倒不觉着,待了回了乡也这么着么?累得小齐招人笑话也就罢了。你的名声须也不好听……”

    梅官心里虽不服,可安人训话她还是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只至安人说到“回乡”二字,她才抬了头直愣愣地瞅着卫子齐。“回乡?我怎么不知道?”

    “我……”卫子齐刚开了口,被卫安人抢了先,“京里的东西贵得死人。且一针一线都要使钱。左右咱们也不想做官,留在京里只白费钱,再说了,姑娘眼瞅着就到了年纪了,京里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上哪里给她说亲去,倒不如回乡去。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

    卫安人一件件事说来,梅官听在耳里,只当他们已拿定合定了主意,心里委屈得不行,通红着眼质问卫子齐。“这么大的事,你说都不同我说,就……”

    “你这叫甚么话!”卫安人拦在前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家里的事情你自是要听我和小齐的。”

    卫安人这话倒是把梅官当自家看待。毕竟在庄子上,出嫁的姑娘回娘家都还要问过婆母才行。

    而梅官呢,回府去从来不问过自己,说声走就走的。她也知道梅官不是有心,然心里多少有些个不舒服。

    再则,挨着徐府住着。老安人听那些人一口一个梅姑奶奶的奉承,又没甚么人搭理自己,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个不自在。

    所以听儿子说了次回乡的话,便也就当了真。在她看来,丈夫和婆母都拿准了主意,做人媳妇的。还能有甚么话说。

    梅官本就委屈得不行,再听安人这么说,眼泪都火气都压不住了,一面抹泪,一面冲卫子齐道:“好好好,要走你走便是!”言毕,甩了帘子就出门去了。

    “梅儿。”卫子齐待要去追,却被老安人拉住胳膊,“你啊,别那么惯着她,惯出那么些个娇气的毛病,以后怎么好。”

    自从文煜兄弟三个出门,江蒲就觉着院子里冷清了许多。正好连山也闲闷,姑侄俩并秦秋韵,三人常邀着赏花吃酒。这日江蒲有些微醺地从安王府回来,一路和桑珠说笑着,一只脚才刚跨进院门,就有个人影从院里扑了出来。

    “奶奶!”

    江蒲定睛一看,问道:“梅官,你这是怎么了?”

    “奶奶,快说说她吧!”赵嫂子从院里接了出来,横了梅官一眼,“她家老安人不过说了她几句,就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哭了回来。”

    梅官一面哭,一面抹泪道:“我哪里是为着老安人说我,实在是卫郎太过份了,他们母子都定了要回乡,我竟连知都不知道。奶奶不是说,夫妻俩凡事都要商量着办么。这么大的事,他说都不和我说一声。”

    她声音哽咽,江蒲又微有些醉酒,所以并没有听得太明白,见梅官一双眼睛哭得像桃核似的,她先就顾着心疼了,“好了好了,且先进屋再慢慢说。”又吩咐小丫头,“给你梅姐姐打了热水来洗脸。”

    梅官洗过脸,重新抹了香油膏子,才坐在江蒲身边,细细地将适才的事情说给了江蒲。

    “奶奶你说,卫郎是不是太过份了,安人怎么说我都不生气,可他呢,明明答应着我,不论大小事都同我商量着办的。转过头他就自己拿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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