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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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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了尘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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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之前,宋希微将她师傅的小集子送给江蒲,厚厚的居然有五六本。当然不是原版,而是宋希微自己用小楷抄的。

    可在卫子齐看来已经很了不得。这个宋希微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冠,然打着道家清修的幌子,谁都瞧不上。不论你是勋贵权宦,还是贵胄重臣,她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也不知这间小小的道观,是怎么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屹立不倒的。

    往常宋希微能露个脸见人,就算给脸面了。可今朝她不仅陪着吃茶用饭,甚至把她先师的小集子送给了江蒲。这该是多么看重江蒲啊!

    卫子齐牵着马缰坐在马背上感叹,江蒲坐在车里翻看刚到手的小册子。亭子里的那四句诗,江蒲还只是看着眼熟,小册子上她烂熟的可不少。怎么说她也是学中文出身不是!

    前边大多是婉约绮丽一派,从二李到纳兰,篇篇都是经典之作,换句话说,基本上只你不是文盲,就能知道个一两句。

    翻到后边,那个托名林朝英的女子不知经历了甚么,写下的皆是直白而绝决的词句。虽然江蒲大多都没听过、看过,可也能看得出来是流行歌词。最后以一句‘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做结。

    熟悉的文字恍若隔世而来,忆起忧伤的旋律。江蒲合上书册,微红了眼圈。

    脑中幻化出那个素未谋面女子的模糊容貌。从文字中能猜测出,那个叫林朝英的与自己不同。她是真真的独自一个来到这异世,连名份上的亲人、朋友都没有。

    想当初自己至少还有个容身之处。可她呢?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当晚徐渐清有应酬不回来吃饭,江蒲一个人坐在灯下,迟疑着要不要将那一篇词填全了。起先是因为好奇她的经历。现下却觉得。自己若能填词,对林朝英也是一种告慰吧。

    二更将过的时候,徐渐清回来了。他洗漱过后,见妻子闷坐在灯下。以为府里又有人给她气受了,上前关切道:“怎么了,府里的事情你不是大多交给老三媳妇了么?”

    江蒲叹了声,问道:“静之,我问你在异地你碰见同乡,会不会相认?”

    徐渐清不知她为甚么好好的问起这个来。愣了一下,好笑道:“这有甚么认不认的,若是谈得投机便多说两句,若是聊不来,各自走开就是了。”

    江蒲茅塞顿开。是啊!

    既然自己很喜欢她,又好奇她的经历,认也就认了。宋希微当不是那种四处嚷嚷的人,自己也不会到入说,压根就是件没人会知道事啊。

    一旦想通了,江蒲立时研墨铺纸。好在那首词,她也很是钟爱。虽多年未唱,可轻哼着默一遍也不是甚么难事,况且后半晌还看了一眼。

    徐渐清换了外边的长褂。只穿了身白绸亵衣,见妻子在灯下奋笔疾书,不免凑到近前,“这大晚上的怎么来兴致写东西了。”边说边看了去,但见素笺上写着: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

    徐渐清越看脸色越白,太过洒脱的文字,着实是吓到了他,“素素,这是?”

    江蒲将歌词一气呵成的写完,转眸却看到徐渐清刹白的脸,笑着解释道:“今朝我去了趟北郊的岑山洞,这篇词是一个名叫林朝英的女冠写的。”

    徐渐清的眉头还是紧蹙,“好好的怎么又结交了女冠。”江蒲的性子已经够淡了,再要去学道家,可怎么好!

    江蒲吹干素笺上的墨迹,仔细地折了起来,又从小屉子里拿了个信封装好。

    “甚么结交,她都去世好些年了,只一个徒弟守着道观。”

    说到这里,徐渐清脑中闪过一个名字,脱口便问,“那女冠是不是叫宋希微?”

    这下倒轮着江蒲纳闷了,“是啊,你也知道啊。我看她那道观可破败的很呢,没想到居然还有些名声。”

    徐渐清更吃惊了,“你见着她了?”

    江蒲点点头,“见着了哇,还一起喝茶吃饭,她还把她师傅的小集子送了我几本。”她手指向堆在案头上的,那一小摞书册。

    徐渐清抽了抽嘴角,不知说甚么好了。

    看他脸上神色变换,江蒲有些发虚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甚么问题啊,那我明朝就去还了……”

    “不用了。”徐渐清倒在芙蓉簟上,摇着大蒲扇,叹道道:“没想到你竟然能入得宋希微的眼!”

    江蒲嗤声道:“得了吧,坐下来吃茶的时候,她就真是只吃茶,都不说话的。”

    徐渐清笑叹道:“你就知足吧。端午节前,皇后娘娘亲自请她去宫里开坛布道,她连面都没露,只两个女冠说她在静修,就把皇后娘娘打发了!”

    江蒲微张着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她到底甚么来头啊!”那么个小破道观,居然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那可就不仅仅是清高了。

    “她是甚么来头,朝里上下都不大清楚。只知道她师傅了尘真人的封号是太宗皇帝御口亲封,而且世袭罔替。岑山洞那一片都是她们的产业。早年那片还有虎贲卫驻守,不论皇亲贵戚都不准靠近的。”

    实在是无法想像,那么寒酸的道观竟然身世显赫。江蒲好半晌才回过神,眨了眨眼,“太宗?不能吧,这是多少年前的事呀?”只听太宗这个词,江蒲就觉着年代久远,可那位牛气轰轰的林朝英。充其量不也就早了自己几十年而已!

    徐渐清想也不想地道:“从太宗到如今,也有百余年了吧。”

    “甚么!”江蒲叫了起来,“怎么可能,我看宋希微的年纪也就三十岁啊。”

    徐渐清笑道:“宋希微是真人的弟子。又不是女儿。也许是老年时收的弟子呢。她们师徒俩的事情,朝里知道的不多。我也只是因着礼部每年报节礼单子,才知道这么个人。”

    江蒲在徐渐清的左手边躺了下来蹭风。“可是,她连皇后的面子都不卖!”

    见妻子在自己身边躺了下来,徐渐清加大了扇扇子的力度,一阵阵的凉风吹得江蒲好不舒坦。

    “是啊,为这事皇后都闹到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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