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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仆妇显然是没料着会撞见王篆香,脸上一惊,福过身就垂下头,嗫嚅着嘴不敢回答。 ……_!这越发地叫王篆香担心,只当是徐渐明又病得厉害了。丢下那仆妇转身进了院门,只是她才踏上正房的石阶,徐渐明已从里边接了出来。
“不是我,是弄影。”他一身白裘,面容苍白俊秀,缓缓走到王篆香身边,执起她的手,“她……有身孕了。我看她脉像上胎息不稳,给她开了点安胎的药。”所谓久病成医,寻常的脉像和开些滋补的药方,对他来说也不是甚么难事。
饶是他言语温柔如水,可听在王篆香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她好
容易稳住身子,眸中泪光点点,直瞅着徐渐明俊雅的面容,声音抑不住地发颤:“你,你说甚么?”
徐渐明轻叹了声,也不顾还有仆妇、丫头在场,轻揽了她入怀,语带怜惜:“香儿,
对不起。”
王篆香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籁籁地往下掉,哭湿了徐渐明的肩头。
桑珠瞅着里头的情形,嘴角忍不住咧开了一丝笑,罗绮有孕时,她兴高彩烈恭喜奶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不过几个月的工夫,便就轮到了她的头上。
看着她们夫妻情深的样子,桑珠飞红了脸,赶紧移开了眸子,悄然离去。
徐渐明微凉的指腹轻轻地抹去妻子脸上的泪痕,轻轻的叹息声中,带着满满的愧疚,不用开口就软了王篆香的心。王篆香感觉到他指尖的轻凉,再多的委屈也化作了心疼,“咱们先进屋。”说话间,她已将徐渐明拽进了屋子,又亲自给他冲了姜茶,换了手炉捂手。然后才
自己换衣服洗漱。
待屋里只剩了她夫妻二人,徐渐明方轻叹了道:“香儿,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千万莫要往心里去。”
王篆香已散了头发坐在妆台前,正拿着头梳梳发梢,听他
这么一说,本还忍在眶中的泪珠子禁不住地掉了下来,可她的嘴角却硬扯出一丝笑来:“你的心我还不知道么。…… 说来说去,总是我不争气,这么些年也没能替你养个一儿半女……”话到这里,她哽咽到
不能自抑,竟呜呜地细哭了
起来。
徐渐明轻叹着,挨在她身边坐下,拿了自己的帕子,柔柔地替她拭泪:“这也怪你不得,都是我这身子拖累了你。要不是你那般细心照顾,我这身子哪里能够好……”他低垂了眼眸,握住王篆香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语声低不可闻:“其实,弄影有了身孕也是好事,就我这身子指不定哪天……”
王篆香忙用手捂了他的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急斥道:“你胡说甚么。你不是说过要陪着我看子孙满堂的么!”
徐渐明笑了笑,眉眼间温柔满溢:“我也不过这么一说,哪里就急成这样了。只是要委屈你,明日等大夫来过,你就把弄影的事儿回了老太太、太太,免得落人口实。”
王篆香垂着头,抽回了手,语带娇嗔:“这还用你吩咐我么。”
看着她这副乖顺的神情,徐渐明垂下眼敛,掩了眸中的喜悦。
更深夜静,远处隐隐地传来更鼓之声,王篆香守着一盏孤灯,默坐在窗前。
王家在江陵虽是香世家,可父亲毕竟不过是一个区区举子。若不是那年他病得极重,徐府在病急乱投医这下,把自己娶了回来冲喜。凭着自己的家世,那是绝不可能嫁进徐府的。
当年自己年方及笈,因着自小父母娇养,还真是个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孩子。徐府这样的名门世家对她来说,是到了门前都要低头的存在。
自己能成为徐府的二奶奶,全家上下可都高兴坏了。小姐妹们谁不羡慕嫉妒。可当她被大红花轿抬进了徐府的朱红大门后,眼见着深深的宅院满处皆是雕梁画栋,屋宇轩昂壮丽,她的喜悦、得意很快就被惶恐不安代替。 ……&
这一重一重庭院,以及随处可见的秉息侍立的下人,都让她份外的小心意翼翼,惟恐有丁点的错处招了旁人笑话。
幸好自己的新郎,那个穿着大红喜服,脸色却苍白如纸的少年。不仅细心地叫人端了点心和银耳羹来,还挨坐在自己身边,柔柔地和自己说,以后你
就是这个院子的女主人了,想怎样便怎样,不用拘束着。
那一晚,红烛高照,他眉眼间神色温柔,言词有趣。着实安抚了自己的惶恐与不安。
想起自己的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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