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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的声音虽然不大,可语气却压得极低,尤其是最后一句,每一个字都跟从嘴里蹦出来的石头一样,把王篆香给砸得面惨变。 ……%)忙不迭地跪了下来。
刘夫人、徐渐敏都站了起来,江蒲轻叹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从绣墩上站起来。就在一屋子人都秉息敛声之时,李氏言从后头取了副色子、牌九出来,摊在老太君面前:“老太太请看。”
老太君不以为意地斜扫了一眼:“这是在哪里搜出来的?”
王篆香趁机回道:“是从三弟院中的庑房里搜检出来的。”
“甚么!”不同于适才的轻忽,老太太陡立起来,一双满含怒火的眸子直瞪向刘夫人:“你莫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三个孙子里她最疼的就是老三,因着老三念得极好,她特地挑了个清静的院子让他念。
万没想到,他屋里的守夜的婆子,竟然在晚上开赌局,这叫她
如何不怒!
站在刘氏身后的江蒲,偷眼往李氏打量过去,她身上穿着葡萄紫的獐绒缎袄,外罩一件雪灰缎绣菊花纹大坎肩。头上鬓发梳得一丝不乱,简简单单的回心髻边簪着一支白玉素钗。
这个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恭敬小心的妇人,只用了短短的几个字,就扳回了局面。这深宅大院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说起来这也是多年的积弊了。”刘夫人顶着老太太的怒气,不紧不慢地回道:“冬夜长冷难挨,守夜的婆子多凑在一起,又不好太过说笑吵了主子。只得吃两口热酒,斗一回牌。一则消磨了时间,二来也不至于误了巡夜的时辰。早年媳妇也禁过几次,只是屡禁屡犯,后来看着也误不了甚么大事,所以才略松了一些……”
江蒲着实是佩服刘氏,顶着老太太的怒气,还敢
这么回话。她心里想着,就悄悄地抬眸向老太太瞄去,
可是老太太面上虽是怒意勃勃,硬是忍住没有再说甚么。过了一会,泄气地轻叹了声。回头见王篆香还跪着,不由心疼道:“起来吧,地上怪冷的,跪出病来可
怎么好。…… ”
王篆香这才抹着眼泪,呜咽着说了句,“谢老太太。”
小丫头将王篆香搀扶了起来,老太君满脸怜惜地,招手将她唤到近前,执起她的手慈柔轻叹:“我是老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老二的身子素来不大好,偏家里又没
个人帮衬你。”说到这里又是一叹,向李氏道:“如今我这里几个女孩子也都使得顺手了,你得空就去帮一帮她。”
站在人后看戏的江蒲,听到老太太这句话,倏地睁大了眼,虽然强摁着没有抬头,可眼角却不受控制往刘夫人瞟去。老太君这是明晃晃的夺权啊!
刘氏比她镇定多了,圆脸上的淡淡的纹路没有半丝的颤动。江蒲眸光回转之际,却无意瞥见徐渐敏眉宇间一闪而过的得色。
江蒲迷惑了,徐渐敏为甚么要设个圈套给王篆香钻呢?就算她把王篆香拉了下来,这个家也轮不着她来当啊!
王篆香眸中泪光点点,可脸上已换了一如即往的笑容。“那敢情好,有二娘帮衬着,我也能轻松好些。”
李氏却是微微笑道:“我这个人做事慢吞吞的,老太太这边就够我忙的了,哪里还有工夫帮衬二奶奶呢……”
“老太太你瞧啊……”王篆香挽着老太君的胳膊,撒娇道:“二娘当着你的面就推拖呢。”
王篆香的态度老太君显然很满意,乐呵呵拍了拍她白晰的手背,转向李氏道:“也不是真的要你做甚么,只是她实在忙
不过来的时候,给她搭把手就是了。”说着,忽又看向刘夫人,语透冰寒:“你说呢?”
刘氏笑回道:“老太太说得极是。李妹妹,你就看在我面上帮衬帮衬老二媳妇,她毕竟年纪轻,有你帮衬着她我也少操些心,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的精神是越发不济了,不然园子里也不能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刘夫人的话说得情真意切,但江蒲却捕捉到徐渐敏面上一闪而过的挫败。 ……%)
原来如此!
江蒲拿帕子挡了嘴角,暗暗发笑。母女就是母女,表面看着不大亲近,可心却是在一处的。原以为只是徐渐敏借着老三,替自己出气。
没想到她
背后竟是慈和软懦的刘夫人,本来也算是算无遗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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