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木子峻吃完早饭,三姐便掀开房帘走了进来。“真真醒来啦,快给干娘瞧瞧。”
陆真真靠在床上,看三姐焦急走到自己身边,然后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握了握她的手,最后仔仔细细把她的脸瞧了一遍,这才满意地放心点头。“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干娘,有你这一夜念叨着,我能不赶紧好么!”陆真真半开玩笑地说道。她知道昨天夜里三姐定也没睡着,自己生病这么大的事情,陈氏没理由不跟三姐说。
三姐揉了揉陆真真的头发嗔道:“你这丫头,又怎知干娘一夜未眠。”
“瞧瞧干娘这黑眼圈便知道了,还用猜么?”
三姐这才伸手揉了揉眼睛,“昨儿夜里确实没睡好,这还得拜柳月所赐。”
木子峻挑挑眉,他昨天夜里可是亲眼见三姐被白柳月使唤的,想来回去之后定没少受她的指使。
陆真真微微皱眉,三姐虽然与老侯一块儿了,多了子孙绕膝固然热闹,可白柳月却不是个省心的。
“给,这山东梨子是你干爹那天拿回来的,这会儿给你润润嘴是最好。”三姐递了一个白白胖胖的雪梨到陆真真面前。
这雪梨在这种季节可是个稀罕东西,一个梨子能换上一顿热饭,想来老侯为了三姐是下重本了。
“谢谢干娘。”陆真真也不跟三姐客气,接过梨子咬上一口,发烧一个晚上,也出一个晚上的汗,身体早就缺水,多吃一个梨子只是多补充一点水分而已。
陈氏进了房间。手上拿了两个玉米,一个给木子峻,一个给了三姐。“这新鲜玉米也就最后几个了,余下的都给我晒成干,等冬天时还能吃。”
三姐笑着说道:“就你心思细。”
“干娘,怎么能说我娘心思细呢?”陆真真咽下嘴里的梨子继续说道:“应该说干娘新婚燕尔,难免把这些小事儿给忘了。”
三姐见陆真真都能取笑人了。老脸红了红,心里却微微松了口气。
“真真,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跟干娘说话的。”陈氏绷着一张脸,严肃地说完后望了木子峻一眼。“都是快成亲的人了。”
“成亲?”三姐一听这词儿,立马回头盯着陈氏看,“什么就快成亲的人?”
陈氏回头看着三姐。脸上微笑,轻轻低下头,随后又抬起头来,说道:“我已经允了真真跟子峻的婚事。”
三姐听罢,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望了望陆真真跟木子峻一眼,突然乐嘿嘿地笑了几声。“果真如此么?这杯喜酒终于能让我给喝着了吧!”
陆真真与木子峻相视一笑,木子峻伸手握住她的手。
阿全跟陆展贺也吃过早饭走了进来,见到里面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阿全却低下了头。
“娘。阿全这会子要去杨秀才那边了。”陆展贺先走了进去。站到大家中间去。
阿全跟在陆展贺身后,大家都看着阿全。心中难免都有不舍。
三姐本就是心思单纯的乡下人,虽说阿全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见他要离开元下坊那么久,心里也舍不得;陈氏也正是因为心肠子软这才被刘氏抢了当家女人的位子去,对于阿全离去,她绝对是除了陆展贺之外最不舍的一个;陆真真也是个多愁善感的,自然对阿全的暂别有点忧愁;就连木子峻今天早上接连被陈氏所感动。这会儿还没恢复过来,只想着阿全这个学生虽然并不聪明,胜在他够努力上进。
“娘,你且给阿全拿一两银子带在身上好防身吧!”陆真真回头看着陈氏,抿着嘴唇低声说道。
陈氏听罢,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三姐也道:“我这身上也没个银两什么的,便把我这新做好的手袜给你带着好过冬。”说罢,三姐从怀中掏出一双手袜来,递给阿全。这双手袜本来是做给老侯的,昨天晚上因为没睡着,又要看着白柳月,闲着时便动手缝制,今早缝制好时,白柳月唤她进屋帮她梳头,她便顺手装在怀中了。
阿全看了看三姐,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接过。“谢谢三姐。”
“你跟在杨秀才身边,切记一切不能强出头可知道。”三姐说完,轻轻叹气,“你这孩子从小没什么心眼,容易被欺负,是展贺才会这般真切待你。”
阿全听罢三姐的话,回头看着陆展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就算再傻又岂能不知道陆展贺如何待自己?
这房内他最舍不得的绝对是陆展贺,这段时间两人就像亲兄弟一般天天腻歪在一块儿,这天他突然要离开,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与不安。
木子峻对这种离别的痛苦似有所感,虽然他的兄弟众多,但是没有一个是真心相待,所以对于这种兄弟之情他倒是没多大的感触。令他感触最大的是,他母亲仙逝时,那种恐慌与不舍。
“阿全,好好跟杨秀才学习,将来纵是不能考取功名,也能进城当个掌柜,如此一生也算安逸。”对于阿全要离开,他没有任何能帮得上忙的,虽然他有能力让他们两人不需受任何阻挠便顺利赴京赶考,但是如此一来只能令他们学会坐享其成,就算来日能出人头地却又如何?状元乃天子门生,需经过重重磨难,更需知道天下民情,如此方能为天子分忧。
阿全重重点头,对于这点他绝对坚持,自从陆展贺来了元下坊之后,耳语目染之间他深知读书识字的重要性。后来知道木子峻要来元下坊教书,便厚脸皮跟着去上课堂,谁知木子峻却也不计较他无法承担轮餐的能力,如此令他还兴奋了好长时间。
陈氏拿了一锭一两的银子回到陆真真的房间,见到阿全这时候快流下的眼泪,便伸手把银子塞到他手里说:“记得收好。”
阿全低头看着手里的银子,他自己长这么大,把所有得来的铜板都存在家里厨房的灶洞里,总共也不过十来个铜板。
一两银子他听是听说过很多,却从未亲自拿在手上过。如今这锭银子放在他手里,冰凉冰凉的,却又散发着无穷的魅力,令人不知不觉间便想把它装进袖袋里。
可是他知道,这锭银子他不能收。陆真真虽然在城里开了四家铺头,这段时间也有赚了一点银子,但是给一家人做冬衣棉被就花了不少钱,上次还一次买了那么多荷叶,而且铺头每个月都要交钱给官府……这些都需要银子。
他出门在外虽然需要银子,但是这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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