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侬打个呵欠,转头四顾,对此间的事情完全不在意。他是中立派,只想混日子。塞尔特的眼睛通红,似乎昨晚整夜没睡,连连打着呵欠。他强打精神,说:“就让枢机主教出去一趟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况,枢机主教还是两位大主教的心腹呢!”
哥达点点头,正要答应,旁边莱恩却说:“既然是两位大主教的吩咐,那就不能放行。”
尼帝暗暗叫苦,心想:莱恩这块木头,如果你知道我要救方丹,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只可惜,你不知道。
哥达心想:如果旁人没话说,我倒是能够做主行个方便。但是,现在莱恩反对,我不好再硬来,否则将来两位大主教得知,别的派系的人都知道遵从他们的命令,而我却违反,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尼帝频频向后张望,心想:如今只有依靠艾伦这个老好人才能帮我,我约了他来此相会,他怎么还不来呢?
陷入僵持,气氛有些僵硬。尼帝不敢硬来,生怕引起对方的疑心,那时就难办了。他说起今天典礼的事情,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他们一辈子都未必能遇到一次教皇加冕典礼,偏偏被派来守卫水闸,没法靠近了看,只好听尼帝述说。
尼帝偷偷瞥着船头的香块,看到香块已经燃尽,心里一惊,登时起了杀机。但转念一想,终究不是办法。他内心急躁,已经顾不得说闲话。
水中,方丹已经将前两个玻璃瓶中的空气耗尽,正在吸最后一个玻璃瓶的空气。每吸一口,都有河水上涌,将玻璃瓶逐渐填满。眼看着河水已经充满了玻璃瓶,空气即将耗尽。上面,小木船的黑影还没有移动,显然尼帝遇到了麻烦。
转头四顾,方丹想到好几个办法,但都不可行。例如,潜到小木船边偷偷吸气,或者硬闯。方丹感觉胸中气闷难耐,拼命从羊肠管中吸气,吸入嘴的却是河水。他心想:也许浮上水面不会被发现?他正要从大木桶中退出,又想:不,一定会被发现的,我必须找到别的办法,赶紧想一想,神帮帮我!
双手在胸前,脖子上乱抓,拉出一道道血痕。
忽然,方丹的手抓到胸前的十字架,这是他身上唯一的外物。他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连忙将手指伸入嘴里,咬破手指,将伤口按在十字架上。十字架上逐渐出现一抹金黄色,他将十字架含在嘴里。从嘴里再次吸到空气,方丹感觉这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金色血液将河水变成圣水,把嘴里和胸腔中污浊的空气变成清新的空气。只要金色血液没有消失,效果就能持续。
岸上,艾伦从远处来,一边走,一边微笑,说:“难得枢机主教约我去钓鱼,我一时有事情耽搁了下,来得迟了些,抱歉,抱歉。”作为大主教,艾伦显然客气得过分了。
尼帝弯腰拿起船头的一个鸟笼,揭开黑布,里面有一只鹦鹉,鹦鹉立即欢快地叫唤:“愿主保佑你,愿主保佑你!”
艾伦最喜欢鹦鹉,看到这么通灵性的鹦鹉,乐得哈哈大笑。他接过,坐上船头,一只手伸进鸟笼去逗弄鹦鹉,另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说:“来,枢机主教,坐下。”
“但是,哥达队长不想让我们外出。”
“哦……”艾伦虽然是个老好人,但也是有大主教脾气的。对于小小的守卫队长,他完全不放在眼里。竟然被哥达驳了面子,他已经大怒,但脸上还是淡淡的神情。艾伦不说话,只盯着哥达,脸上再无常挂着的微笑。
哥达满头大汗。大主教与枢机主教只差一级,但这一级就是天与地的差别。哥达遵守两位大主教的命令,即使与尼帝闹到两位大主教面前,两位大主教也不会让步,一定维护哥达。倒不是哥达特别重要,或者尼帝的面子不够,而是两位大主教不能向一位枢机主教公然让步,否则会让旁人以为他们已经失势,连一位枢机主教都压不住。
但是,一位大主教就完全不同,大主教之间彼此妥协和让步是常有的事情,哥达可不敢当妥协的牺牲品。万一被送到匈利前线去对抗兽人,或者在某个偏僻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一辈子守卫,就不值得。
哥达看了看蓝侬、塞尔特、莱恩,希望与他们取得一致,将来有事一起扛着。蓝侬耸了耸肩膀,示意无所谓,其实他是赞同的,不敢得罪大主教,只是不想显得那么谄媚。莱恩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塞尔特已经拉着莱恩往住处走,说:“该换班了。”
“还没到时间呢,我们不能擅离职守。”莱恩说,同时回头看哥达。
哥达连忙说:“对,我忘记了,今天你们早点换班,明天有事情需要你们多留一会。”
这样的安排倒是公平,莱恩不再说什么。塞尔特回头向哥达眨眨眼睛,哥达竖起拇指表示赞赏。然后,哥达吩咐守卫们拉起水闸,向大主教艾伦、枢机主教尼帝说:“两位请,刚才职责在身,多有得罪,勿怪。”
艾伦微笑起来,说:“不怪,不怪,你做得很好嘛。”
尼帝连忙上了小木船,划着来到水闸外。他忽然拍了拍脑袋,歉意地对艾伦说:“大主教,你看我这记性,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钓鱼竿。”
艾伦微笑着说:“那就回去拿吧,我等你。”
尼帝连忙将小木船掉头,回到水闸内,上岸去拿钓鱼竿。
水闸外,方丹踩动踏板,使得小小的旋桨转得飞快。尼帝给他创造了逃脱的机会,他可不能浪费。来到一处水草众多的地方,水面上漂浮着紫色的浮萍。方丹慢慢从水下浮起,仰着脸,露出眼睛和鼻子,飞快地打量四周,深深吸口气。随即,他吐出的浊气吹起细小的水花。
这里是小河流中间段,距离运河还有段距离。运河上来往的船只很多,难保不被人发现。方丹就在这里上岸,找了根粗大的木桩,将大木桶砸得粉碎。两个大铁球和两根铁链被丢弃在水底,碎木板则拉到岸上去。
方丹用双手配合着木板、树枝挖掘深坑,希望将碎木板掩埋掉。附近的泥土松软,但他不敢停手,不停地挖掘,务必挖到常人不愿意触及的深度。指甲里塞满泥土,隐隐作痛,他还要时不时抬头张望附近,生怕有人走近。
直到手指磨破皮,指甲撕裂渗出鲜血,方丹才停下手,将碎木板放入坑里。碎木板里有一个小小的简陋麻布袋子,打开来,里面有一张特殊的纸条,已经融化了小部分,余下的部分写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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