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胆子一向是超大的,不过这次竟然让他有点口干舌燥,也不知道是失血造成的还是受惊所至。所以他想下床去弄点水喝,但一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了
他的身上像梦中的门卫一样,缠满了密麻的黑色丝线,不——是黑色的长髮!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刚才一进门时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是哪裡了。他明明把那个『女鬼』的假髮扔到地上了,可是从外面回来后却不见了,总不会是那个小偷帮他收拾了房间。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佩服起宋伟强来,他不仅有强势人物的高傲,还相当谨慎,对付他这样的小人物竟然也用连环计,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还真是不好对付!
他尝试著动了一下。却感觉到身上的长髮动了起来,像无数湿粘的细蛇一样往他的皮肤裡勒。不仅无法挣脱。还带著蠕动著的酥麻不适感!
这感觉让他浑身无力,试了三次也没坐起来,那黑髮像是扒在床下的章鱼一样,身体在床板下,但无数的触角却伸到床上来,意图扎进他的皮肤,吸取他的血液。
他这样一想,那妖异的长髮好像配合一样,果然开始戳刺他的皮肤了,让他一瞬间感觉无数的小虫在咬噬他。那滋味比刚才那几个流氓拿刀砍他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这让他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刚才他没有锁好房门的时候,有坏人闯进来,锁好了房门吧,有人早藏在房间裡饿妖邪之物对付他;雪陀琴放在外面吧,差点被人偷去,放在枕头下面吧,现在想用却又没办法拿出来了!
妖髮越缠越紧,髮梢宛如一个个的倒刺,往小伟的皮肤裡也越扎越深。这不是用蛮力能解决的事,所以让小伟无计可施,焦急中,他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援兵,不仅在小巷裡救过他。刚才还托梦警示他,那麼应该对他没有恶意,现在為什麼不来帮帮他呢?
“喂喂喂!老兄,帮人帮到底嘛!”他大叫一声,虽然还是出不了声音,不过从嗓子中沙哑出含混的意思。
就像刚才他说了谢谢,那人头就慢慢隐去一样,现在他才一求助求助,就感觉从大开的小窗中猛的吹进来一阵寒风,在房顶上凝结成一团黑气并慢慢形成了个人形。
他大鬆了一口气,明白这魂体不会对他的困境袖手旁观,於是全神戒备著。可是那不知名的男鬼一来,缠在他身上的妖髮受了刺激一样,驀然收紧,差点把他勒断了气。
“快点啊,老兄!”他无声的再喊。
那黑色人形伸出了两隻手臂,慢慢拉长著,早超过了人类应有的长度,却还在拉伸,直到接触到他身上缠绕的头髮才五指成抓,用力拉扯起来。
小伟还以為那援兵会有什麼法术或者妙法,没想到竟然是用蛮力扯,他一扯,妖髮自然的反抗,两方实力差不多,把小伟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扯来扯去,疼得他浑身冒汗,偏偏又叫不出来!
终于,援兵在一个回合的拉锯中稍佔了点上风,让妖髮略微的一鬆,被他们折磨得快吐血的小伟急忙抓住这唯一的空当,拚命挣出一隻手来,伸手到枕头下面,抽出‘雪陀琴’用力往妖髮上一割!
嘶啦』一声,好像布帛被撕裂一样,妖髮被雪陀琴斩得从中间断开,剑锋上美丽的红光把纷落在地上的断髮燃起了一蓬蓝焰之火,霎时延伸到床下面去,把整个妖异的假髮烧个精光。
“真难闻。”小伟住口鼻,一抬眼见那个好心帮忙的鬼魂缩在角落裡惊恐的盯著他,这才想起雪陀琴对魂体的威胁性,竟然在还相隔几米远的地方就怕成这个样子,连逃走的勇气也没有,急忙把它掩在背后。
“老兄,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两次了。”他尽量显得友好,「你是谁?我要怎麼回报你?」
那魂体在墙边犹豫了一阵,慢慢飘到小伟的身边来,正当小伟以為他要说些什麼,他却从窗户边瞬间消失!
小伟张著嘴,伸著手,本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附近在近年来有什麼大案的,但他走得太快,让他下面的话根本没有说出来。
“算了,自己查吧。”他叹了口气,见自己赤***裸的肌肤上都是血点点,好像下雨时溅上的泥点,不禁叹了口气。
今天他终於明白為什麼罗灿每打一场都要弄得五癆七伤了。他做為助手在旁边看看容易,自己真正对付起有妖术的人来才知道这有多麼难,又何况老哥每次打的都是高手。
他提著‘雪陀琴’谨慎的检查了一下周围,这次确定再没什麼问题了。才在冷水盆中拧了条湿手巾抹了一下遍佈在身上的血珠,準备和罗灿对话。
他刚才失了不少血,怕给宋伟强提供机会用那个饮人血的飞蝴蝶来探听他的消息,所以跑到了这层楼的公共卫生间去联络罗灿。那裡是封闭的,连个镜子也没有,宋伟强就是有通天之术,也不会知道他在干什麼!
他按照罗灿说的程序,盘膝坐在马桶盖上,把血雪陀琴在手边,从怀裡掏出那个牛皮纸信封,取出其中一只纸鸽子和一张水观术的符咒,深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
可能比较紧张,那只纸鸽子在他的头顶放上去就会掉下来,折腾了半天,才能稳稳地待在头顶,这让他长出了一口气,不过是一张纸罢了,却让他觉得重如千斤,脖子一直梗著,汗都下来了。
“这不怪我,我不习惯这种手法。”他咕噥著自我安慰一句,就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符咒。他以為会正常燃烧,哪想到那张纸一见火就『腾』的一声飞出他的手,滞留在半空中烧了好几秒鐘,完全超越正常的物理现象。而且因為事发突然,让他差点从马桶上跌下来。
他一直担心头顶上那只好不容易安放好的纸鸽子会在掉下来,然而当他一踉蹌后,却见地面上并没有纸鸽子的踪影,抬头一看,竟然真的如真鸽子一样盘旋在自己头顶了。
他知道这时候可以说话了,连忙安神坐好,把自己刚来这一个晚上的事说了一遍:“我是根据雪陀琴的情况来判断真鬼假鬼的,那三个笨蛋来的时候,雪陀琴一动也不动,肯定是假的啦。
还有,我毕竟才来,打听的情况并不多,都告诉你了,可是你要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还能坚持多久。完毕。不不不——还有点事。我们為什麼不弄个对讲机,或者直接用手机?这回真的完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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