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三春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宽大的衣袖和长长的裙裾上绣着盛开的芙蓉花,腰上的腰封也是大红色的,紧紧地系在三春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上,此时的陶三春好像是一朵怒放的红梅,傲然,清香,又美的炫目。头上蒙着大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盖头,在喜婆的搀扶下轻移莲步,婷婷袅袅来到陶安和宋氏的面前跪了下来,哽咽着叫了一声,“……爹,娘……”,就说不下去了。
陶安看着女儿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了昔日那个梳着小抓髻,抱着他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的稚童,如今就要嫁作人妇了,心生感慨,不由红了眼圈,伸出手打算像小时候那样揉揉女儿的头顶,触手是凉滑的绸缎,转而请拍了一下女儿的肩膀,嘱咐道,“女儿啊,过多的话呢,爹就不说了,你谨记着,为人妇者,首要的是贤良淑德,相夫教子为第一职责,常言说‘妻贤夫祸少’,从今尔后,要好好地敬重夫君,夫唱妇随,做一个贤妻良母……”,老秀才陶安又要开始掉书袋子了,端坐在身旁的宋氏暗暗地碰了他一下,接口说道,“吉时快到了,三春啊,你一直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到了婆家呢,也要如对我和你爹一样的,孝敬公婆,和睦妯娌,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啊,心别往窄了想,多跟女婿商量着,多想想爹娘,这世上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到最后声音哽住了,说不下去了。
陶安看了看一旁的李骛,“贤婿啊,我就把女儿交给你啦,三春的性子有些烈,遇事儿还是有分寸的,你要多担待一些,要善待她”
李骛咧了咧嘴,心里暗道:陶岳父哎,你还是真不了解死丫头啊,什么叫性子有些烈呀?那简直就是一火爆脾气,小爷说一句,好家伙,她能说十句,还不带重样的,满嘴的歪理,还要我担待她?哼,只有制服,没有其他。
嘴里却是煞有介事的答应着,“是,是,您说得对,您和岳母就放心吧,小婿肯定会善待三春的”
陶三春一听就清楚这是‘大礼包’李骛在装模作样应付她爹呢,听那假的不能再假的声音就知道,这个王八蛋嘴不对心的在胡诌呢,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离他最近的三春明显感觉得到,这厮咬着后槽牙呢。看来这个嚣张的三少爷心里面憋着劲呢,三春心里暗笑,小样的,你还别不服,就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着在姐跟前耍威风,别看姐没武功,照样收拾的你小子服服帖帖的。
陶安和宋氏夫妻两个看着面前这个俊美无俦的女婿,乖巧懂事的听长辈的嘱托,心里都是倍感欣慰啊,原来还担心这个京城贵公子的女婿是个嚣张跋扈性子,不能好好地善待他们的女儿,现在一看,觉得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个女婿不仅模样好,性格也好,当今皇上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啊,给他们送来了这么好的女婿。
喜婆过来提醒,“吉时到了,新娘子该上轿了”。
宋氏心里再怎么舍不得,也不能耽误了女儿上轿的时辰,抬手摸了摸眼角,“走吧”
大春她们在边上紧着劝,“过不了几天,他们两个不就回来了啊”
三春的心里也正不得呢,听到这话,也舒服了不少,点着头,“是啊,娘,过几天我就回来陪着爹和娘了”
大红盖头随着她点头的动作,差一点就掉了,被站在一旁的李骛手疾眼快的按住,许是手劲有些用大了,三春就觉得脑袋被谁拍了一巴掌,感觉“嗡”的一下,有点发蒙,耳边就听李骛得意的说道,“嗨,多亏了小爷我吧,要不然你就丢人丢大发了”。
陶三春一听,火大了,抬腿就是一脚,咬着牙恨恨的说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王八蛋,你想拍死姑奶奶我啊?”。
李骛灵活的一闪身,嘴里嘟哝着,“真是个死丫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三春因着头上蒙着盖头,又穿着碍事的长嫁衣,这一脚就踢空了,正自懊恼呢,耳边传来了李骛低低的得意洋洋的笑声,不由得恨恨的跺了一下脚,凑了过去恶狠狠地说道,“‘大礼包’,你等着,姑奶奶和你没完”。
这两人的动作不大,声音也不大,但是也把屋子里的人都惊住了,谁都没见过这还没拜堂的小夫妻就连踢带打的折腾啊。
陶安和宋氏更是面面相觑的相互看了看对方,两个人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刚刚那个闪展腾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还是他们那个乖顺的好女婿吗?
方子辰笑着提醒道,“爹,娘,吉时已经到了,三妹妹该上轿了”
宋氏回过神来,“对对,赶紧的,别误了时辰”。
按理说应该是哥哥背着妹妹送上轿子的,可是陶三春没有嫡亲的兄弟,那就应该是堂兄弟来了,陶平家的三儿子都在外面大吃呢,陶顺家的大儿子金梁被武氏打发进来,打算背着三春上轿,三春不愿意和她两个叔叔家有什么牵扯,又想到在现代都是新郎抱着新娘上花车的,这么想着于是就凑近李骛身边,小声说,“喂,‘大礼包’,你背着我上轿”。
想那李骛本身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主,性子又跳脱,就是不怕热闹,不怕事大的,想都没想就应了,伸手把大红喜服的下摆掖进大红色的腰带里,往下一蹲身子,双手向后,搂住三春的双腿,猛地站了起来,吓得陶三春赶紧搂住他的脖子,满屋子的人还都没反应过来呢,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大门了,还是喜婆经得多见识广,最先反应过来了,小跑着到了喜轿边上,掀起了轿帘儿,李骛撒开手,就听“咕咚”一声,陶三春被结结实实的摔在了轿子里,气得她伸出两只手紧着划拉,打算揪住李骛,却感觉手里被塞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喜婆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吉时到,起轿”。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陶三春被晃的七荤八素的时候,喜婆那救命的声音终于传来了,“落轿”。
接下来的时间里,陶三春是完全处在一种梦游的状态。李骛几次的嗤笑,都被她自动忽略了。
坐在踏实的床上了,三春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呢,在看到面前那张笑嘻嘻,非常欠揍的脸时,她才确定真是落了地了。
由于是在客栈里面,也没什么来贺喜的客人,刚出炉的新郎倌李骛就不用出去陪客了,只有敬亲王李暄带来的十几个人弄了一桌子的酒菜,吃吃喝喝了起来。
李骛凑了过去,被打发了回来,常戎挤眉弄眼的调侃,“三少爷,春宵一刻值千金呐,你就甭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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