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永平已经办完各项手续,并且把单身宿舍打扫干净,将床铺、行李等等都整理妥当,还打电话给父母报了平安。
他往杜逸彬家里打了几次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他没有胃口吃饭,只靠喝水维持体力。
晚上,他开了台灯,坐在写字台前心不在焉地翻书,满脑子都是沈修远哭泣的脸,心里头满满的全是牵挂。
墙上的电话忽然响起,他走上前接听,得知一位叫帕特里克的先生找他。
他提笔写下杜逸彬留下的电话号码,向值班保安表示感谢。
挂断电话后,他立即拨打那个电话号码,听到的是杜逸彬满是疲惫和焦虑的声音。
“你们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他,他不肯说,睡着后便开始发高烧。送到医院抢救也没效果。他的体温一直在40度以下,完全降不下来,已经昏迷了。”
俞永平暗骂该死,立即问明医院地址、病房号码,吩咐杜逸彬好好守着沈修远。
他快速收拾了一下东西,飞奔出宿舍。
俞永平一路猛踩油门,恨不得把跑车当成火箭来开,引得限速报警器一直发出尖厉的警报声。
他气得直想把报警器给砸了,耳畔却响起沈修远白天的叮嘱。
想到自己若是出了车祸,又要害心上人伤心,他那颗正被焦虑之火焚烧的大脑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俞永平飞车抵达圣卢克医院时,已是深夜。
沈修远依旧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他跪倒在床边,紧紧握着心上人那烫得像火炭一样的手,在其耳畔焦急地呼唤。
“小远,我是永平。求求你,别再钻牛角尖折磨自己了,赶紧醒过来。你这个样子,是想让我内疚死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杜逸彬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跪在床的另一边的俞永平,听着这个年轻人饱含自责、痛悔的呼唤,一个念头自脑海中缓缓浮现,逐渐清晰。
原来,这小子也爱上小远了!
真是疯了!
他悉心照料长大的孩子,一个个地都爱上了他,难怪他会精神崩溃!
这下完了!
天鹅被一群狼吓跑了,谁都别想吃到天鹅肉了!
乔子行又不由自主地落泪了。
这一次,他不但感受到沈修远的悲伤,还清晰地感受到一种绝望的自毁情绪。
“修远,你这是怎么了?”乔子行担忧地问道,“你上次还跟我说,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这才过去10天时间,你怎么就不想活了?”
“我是罪人!我该死!”沈修远痛哭道。
“我看着长大、一直疼爱有加的两个男孩子,都爱上了我。
“这一定是我的教育方法不当,将他们引上了歧途。
“如果他们的家长知道这事,一定会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
“我也恨死自己了!我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如果我死了,他们会不会就变回去了?”
乔子行愕然片刻,问道:“他俩多大了?”
“一个23,一个17。”沈修远回答。
“他俩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吗?每天24小时都在一起?”乔子行问。
“不。”沈修远应道,“他俩平时住校、周末回家,隔段时间会跟我见面。大的那个,6年前去美国留学了,我跟他基本上是一年见一次。”
“他俩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你怎么会认为你对他俩的影响力比学校、家庭都大?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乔子行不客气地说道。
沈修远收住倾泻而下的眼泪,仔细一想,觉得自己确实自作多情了,顿觉无比羞耻。
“你批评得很对。对不起!”
乔子行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让沈修远难堪,而是想要开解他,帮他摆脱自毁情绪。
见沈修远勇于承认错误,他知道接下来就好办了。
“你既然认清了这一点,那么,你的所有自责,都是不成立的。你还哭个什么劲儿啊?”
沈修远尴尬地僵了一下,小声地说道:“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会爱上我,我肯定也有错。”
“那可不一定。”乔子行反驳道,“大树结了果子,有人过来摘果子吃,结果吃坏了肚子。你能说,这是大树的错?它不该结果子?”
“人跟大树不一样,人是有主观能动性的。”沈修远辩解道。
“好。那我再举一个例子。”乔子行耐心地反驳,“一个人站在公交车站等车,突然一辆车冲过来撞伤了他,他应该怪自己站的不是地方吗?还是应该怪自己反应不够敏捷,以至于没有躲开车祸?”
沈修远哑口无言,心情却一下子轻松起来,眼泪也完全止住了。
他真诚地说道:“子行,你身手不凡、头脑灵活、能言善辩,真该去当律师,除暴安良、伸张正义。”
乔子行愣了一下,说道:“我总共遇到你5次,跟你说的话,比我5年里说的话都要多。我好像一遇到你,就容易话痨。”
沈修远呵呵笑了起来,一派绅士风度地调侃道:“乔先生,我对此深感荣幸!欢迎你继续话痨!”
乔子行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心情快乐得像奔流的小溪。
“既然你不喜欢他们爱你,那就干脆地拒绝他们,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沈修远犹豫着说道:“看到他们伤心,我觉得好难过。”
“他们既然选择向你告白,就应该做好被你接受或者拒绝的两手准备。不管你选择哪一种,他们都应该有能力承受。”乔子行严肃地说道,“你别太娇惯他们。他们可都是男子汉。如果他们连这么一点点承受能力都没有,还能干什么?”
“你说得对。”沈修远自我批评道,“是我太婆婆妈妈了!”
见问题已经顺利解决,乔子行起了说笑的兴致。
他拎了拎短袖圆领衫潮湿的前襟,调侃道:“你是水做的吗,眼泪这么多?你瞧瞧我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沈修远羞赧地道歉:“对不起!等我回国,我帮你洗衣服。”
“那倒不必了。能够跟着你流眼泪,感觉挺新鲜的。”乔子行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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