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山崖下腾起一团火球。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焰迅速向北蔓延,烧着了树林,惊动了无数飞禽走兽。
追兵们对山火视而不见,心思全都放在了刺客身上。
他们认为,刺客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火箭弹的连续袭击和汽车的剧烈爆炸中生还。
因此,他们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准备向上级请功。
乔子行一路疾行,喘得像老牛拉破车一样。
鲜血从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渗出,和着泉涌一般的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裤。
他费力地压制着咽喉处不断上涌的血腥气,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腿脚越来越沉重、意志越来越消沉。
黑暗无边,前路茫茫,他这么辛苦地奔逃,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大仇已报、了无牵挂,似乎并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28年了,他一直与鲜血、死亡为伴。
即便是换了身体的那6年,他的所思所想,也全是杀戮。
他现有的人生,何曾有过一丝幸福?
以后的人生,又该怎么过?
继续杀戮吗?
倦了!
不再杀戮,他又能做什么?
不知道!
他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乔子行停住了脚步。
他环视着黑压压的四周,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就是一片黑暗,永远与光明无缘。
他呼哧呼哧喘了半天,待到呼吸恢复平静时,做了个决定。
他放下手里的枪,卸下背包,从包里找出工具,开始在大树旁挖坑。
他要把自己埋进土里,从此长眠于地下。
特拉维庄园静悄悄的,爆炸停止了,大火熄灭了,宾客安睡了,只有小昆虫在不知疲倦地鸣叫。
沈修远独自一人躺在柔软的床上,耳边回响着杜逸彬与他道别时那略带忧伤的低沉嗓音。
“舅公的大儿子被杀了,我得去守着。你反锁好门窗,自己睡吧。
“你不用安慰我。说实话,如果我不是他的亲戚,我会觉得,他这是死有余辜。
“他家的很多人,都不得善终。谁叫他们一直踩着别人的鲜血和生命发财呢。这算是报应吧。
“这次真不该让你过来,害你受到了惊吓。你别怕,我跟他们不是同类,不会被人寻仇。
“你可以放心地爱我,我会平平安安地陪你到老!”
那个人,是来报仇的吧?
蛰伏10年,只为这一击毙命。
他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吧?
他现在,还活着吗?
仇恨,真的这么重要?
比生命更加重要?
沈修远想起那句“我也做过梦。那些梦,让我第一次知道,幸福是什么感觉。看来,你一直是个幸福的人”,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忽然想要去看看他,看看那具他使用了近6年的身体。
毕竟二人有过这样神秘的交集,他怎能忍心让他暴尸荒野!
沈修远掀被下床,快速换上外出的衣物,背起背包。
他集中意念进入空间,又从空间瞬移到那个人所在的位置。
这是一片树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风呜呜地刮着,卷起阵阵林涛。
沈修远凝神听了一会儿,感觉周遭没有人类的气息,不禁有点疑惑。
他掏出手电筒照明,注意到树底下有一片新翻的土壤,看起来松松软软的。
他好奇地伸手扒开土壤,赫然发现土里埋着一个人,吓得差点扔掉手电筒。
想到这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的尸体,他赶忙将手电筒放在一边,以双手推开土壤。
看清楚尸体的脸后,沈修远的心猛地一沉,泪水霎时潮湿了眼眶。
真的是他!
到底还是死了!
好在入土为安,没有……
想到这里,沈修远觉察出了不对劲。
这深更半夜的,周围一片漆黑,会是谁挖坑掩埋尸体?
显然不可能是特拉维庄园的人。
那会是谁?
莫非,他在躲避追杀的途中遇上了歹徒,被人抢了钱财、毁尸灭迹?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沈修远哀叹一声,快速挖出乔子行及背包。
他将那个土坑草草填平,连人带东西一起进了空间。
他动作麻利地扒光乔子行身上的衣物,拆掉其身上被鲜血染透的绷带,将其抱到温泉池边,用葫芦瓢舀出温泉水,为其冲洗身体。
开放性伤口陡遇热水,乔子行虽已陷入昏迷之中,却还是条件反射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沈修远吓了一跳,赶忙扔下手中的葫芦瓢,仔细检查这具身体的呼吸、心跳。
发现呼吸、心跳虽然极度微弱,却是确确实实地存在,他高兴得露出了笑容。
沈修远瞬移回自家的四合院,见蓟京时间是早晨6点,遂致电一向习惯早起的杨思源,向他请求帮助。
杨思源没有多问,一个电话便搞定了手术等相关事宜。
沈修远拿了一张干净床单进入空间,将昏迷中的乔子行裹好,带着他瞬移至位于四川境内的一家医院,将病人交到医生手中。
后面的事,他就不需要操心了。
沈修远回到空间洗净身体,换上先前穿着的睡衣,拎着背包瞬移回位于特拉维庄园的卧室,上床安心睡觉。
第二天早晨,杜逸彬前来邀请沈修远共进早餐。
他不提刺杀事件,沈修远便不问。
杜逸彬对心上人的乖巧、体贴非常满意,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不禁满怀惆怅。
“本来,我想带你环游意大利的。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这儿乱得很,我又没法一直陪着你,你还是先回国吧。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出去旅游。”
“行。你照顾好自己,别累坏了。”沈修远叮嘱道。
杜逸彬含情脉脉地望着沈修远,真想将心上人拥入怀中,来一场缠绵深吻。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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