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笑得倾国倾城。
“不懂。”
“你一个傻子,自然不懂。我实话告诉你,付元礼的骑兵不一会儿就会像烈火一般将山寨卷为灰烬,寨里的人都会死。”
我一惊:“为什么?”
“因为,山寨里的人曾经拥有过黄金。”
“我不懂,你说清楚!”
她摇摇头,眼中竟然浮现出点点柔光:“不懂也没关系,我和你做个交易,你若答应,我便救寨里的人。”
“什么交易?”
话音刚落,一颗晶莹的水珠,穿过一桠桠如云的桃枝,缓缓落在地上。随即,平坦的地面像水一样荡漾起来。水波静下来后,眼前出现了一个白玉堆砌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水面光滑如镜,映着一轮清幽的月亮。
她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走进去,让水淹没你,你就能永远留在这个完美的世界,没有人再能伤害你。你看,那不是你最爱的男人?”
我愣愣地看着池边刚出现的男人。
一袭脱俗的白衣,长身玉立,及膝的头发伴着袖袂上下翻飞,金眸里浮着淡淡的笑。
“爹爹。”我低声喊。
他笑得更欢,慢慢地朝我伸出手,举手投足间,透着颠倒众生的诱惑。
另一个我怂恿道:“露儿,跟他去,在这个虚无的世界中,你们没有血缘的羁绊,做什么都行。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你的身体,还有无双。”
听到她这话,我忍住心中贪婪的念头,低头苦笑:“爹爹越是忘不了娘亲,我便越陷得越深。可他若是忘了娘亲,便不是爹爹。所以,他永远只是我得不到的幻象。我虽傻,好歹也是爹爹教出来的,不会总被得不到的东西所迷惑。你根本不是我的本尊,你若是我的本尊,怎会不了解我的心意,也用不着这么辛苦来封印我的灵魂。”我抬头,冷冷地望向她,“我是金眼妖聂露儿,你是什么下贱东西,敢夺我的身体?”
她愣了愣,一甩袖,像黑蝴蝶一般,轻快地向我飘来。
爹爹的幻象,池水,桃林,圆月,在瞬间化为虚无,天地之间只剩一片混沌。
她似笑非笑地浮在我的斜上方,衣裙头发诡异地飘动着:“你爹走了,若雨死在你怀里,现在整个山寨都会因你而覆灭,别硬撑,我的小傻子。答应我,我还能救几个人。”
我鄙视地看着她:“蝼蚁之命,与我何干?再说我凭什么信你,你这个卑贱的灵魂?”
“口是心非,好,看你能死撑到几时!”
伴着一声娇喝,她的身体像浓墨入水一样化开。
眼前渐渐出现了一片熟悉的湖泊。
风是冷的,夜是黑的。
这里是现实世界,我怎么跑到湖边来了?
正想离开,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人,是赫尼。
他阴着脸,小声道:“二嫂,我昨晚看见你和送赎金的人在一起。你告诉我,你和他们在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想让他们跟你报信?”
我想否认,可一开口才发现,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控制我身体的是另一个我。
她微微一笑:“不是。”
赫尼抿抿嘴:“二嫂,我不会跟二哥说,你对我说实话,你知不知道是谁杀了江家的人?”
我想对他喊:快跑!
但我做不了,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我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另一个我为所欲为。
感觉到我的变化,另一个我更加得意,笑道:“当然知道,是我。”
说着,一条金线飞快地朝赫尼袭去,赫尼眼疾手快地一翻身,避过了金线,转头,一脸惊讶地望着我:“二嫂?!”
另一个我媚声一笑:“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一定会杀了你。”
十旋线卷携着沙石,鬼哭狼嚎地,再次朝赫尼缠去。
我拼命地无声尖叫:不要!
转瞬金线收回。
另一个我哼着小曲,举起金线仔细欣赏。
金线上挂着几颗小血珠,有大有小,在模糊天光的映衬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美丽极了,”她在脑海里对我轻声道,“比我所有的项链都漂亮,对不对?”
我冷冷一笑:“是我的项链,不是你的。我有很多项链,我有很多东西。你这卑贱的东西,不准抢我的东西。把身体还给我!”
她嗤笑一声:“还学不乖。”
说也没用,我不再跟她说话。集中精神,想把身体从她的控制下夺回来。
这时,赫尼呻吟着,爬到我脚边,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腕,仰头哀求道:“二嫂,二哥,对,对你不薄,放过,放过,他,放过寨子。”
另一个我踢开他的手,对旁边慢慢走出的男人说道:“哎呀糟糕,我好像杀他杀得太早了,今天你们谁扮他一扮。”
那人拱手答:“是。”
“别这么不情愿嘛?”另一个我拉起那人的衣袖,轻轻将金线上的血珠拭去,“你,告诉我,现在的我可爱,还是那个傻呼呼的我可爱?”
“属下不敢妄言。不过主人,现在便强行占据这具身体,您会损耗许多功力。请回去歇息。”
另一个我无趣地叹了一口气:“和傻子共用一具身体,没劲。”
突然,脚上一紧,低头一看,赫尼又抓住了我的脚。他抬起糊满鲜血的双眼,死死盯着我脸:“二嫂,放过我们。二嫂,你若不放过我们,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的血怎么这么多,还不死?”另一个我不耐烦地一蹬脚,不料,这回他的手像铁钳一样,就是不松开。
另一个我烦躁起来:“松开,松开,听见没有啦!”
“二嫂……”
“你很烦耶!”另一个我再次扬出了金线。
不!
我急火攻心,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没改完的,明天接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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