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洞七不提也就好，提了以后楚瑞才发现，原本他那些个拙劣的遮掩居然在混乱中已经被扯掉了，此时坐在飞毯上的下半身，还真是一条活生生的鱼尾。
被揭穿的楚瑞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抬头看看洞洞七，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尾巴，随后只有木着脸解释。
“你知道的，我是水妖。”
“我也是水妖。”
“……”
“为什么我没有尾巴？”洞洞七表示好奇不解，“我是蛇族，为什么没有蛇尾巴？”
敢情有了尾巴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楚瑞完全不能表达此时内心已经无语问苍天的心情。但是他还是鼓足勇气，拉住洞洞七。
“你说你没有尾巴？那你们蛇族的水妖特征是什么？”楚瑞发问，事实上他在海市看到的那群水妖，也并不都是奇形怪状的样子。
洞洞七眨了眨眼，随后伸出一只手。他的手本来已经进化到人形形态，但楚瑞仔细看之下，那双看上去包养得很好的手居然慢慢地显现出一点一点的鳞片来。
“蛇族的妖形就是蛇鳞。”洞洞七不无失望地说。
“还有叉舌。”紧跟着，他又补了一句。
楚瑞囧囧地看着蛇鳞和洞洞七从嘴巴里伸出来的猩红叉舌。
还真像两栖动物了。
洞洞七显形完毕，复又去摸摸楚瑞布满鳞片的尾巴，十分感慨。
“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能够在这游戏里遇到非人的存在。一开始我以为《神迹》资料片里面的人鱼传说是来坑爹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来坑娘的。”
楚瑞：“……”
坑爹和坑娘有什么区别？
还有那个“非人”的意思，这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他……
楚瑞木着脸，还是把自己的尾巴小心翼翼地从洞洞七手里头收回。
洞洞七依依不舍地看着漂亮的鱼尾巴从自个手中抽走，又瞅瞅楚瑞蒙着面纱的脸，心里好像被挠痒痒似的。
这时候，他好友信息又亮了。
【信件】娇嫩的小菊花：人救出来没有？？？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菊姐发话，洞洞七不敢不无视，立刻发送邮件。
【信件】洞洞七：大功告成＜（￣︶￣）＞
【信件】娇嫩的小菊花：小美人没事吧？？？
【信件】洞洞七：妥妥的╮（￣▽￣）╭
【信件】娇嫩的小菊花：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小失落……
【信件】洞洞七：你还想咋样？
【信件】娇嫩的小菊花：月小哥明明是真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信件】洞洞七：……
【信件】洞洞七：菊姐请稳住(￣.￣)
【信件】娇嫩的小菊花：……
短暂的信件交流后，小菊花申明让洞洞七带楚瑞练级，洞洞七又无比恳切地说明自己比较忙，心有余而力不足云云。最后在小菊花的强烈刷屏下，洞洞七这才决定充当一回护花使者，以补偿之前引月流影入海市的过错。
在游戏《神迹》中，练级非常困难，特别是把一个新手小白拉扯大，简直就是一个慢慢折腾的过程。让洞洞七帮楚瑞一些小忙可以，但是让他去做些又费力又困难的事情，不要说洞洞七，就是小菊花也不怎么愿意。而小菊花的种族类别是人族，如果和妖族一起组队刷怪，经验势必会大打折扣。
在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之下，洞洞七仔细研究了地图，随后开口道：“万蛇窟，沉船幽境，失落海城，鬼蜮，你要去哪个地方练级？”
洞洞七一口气报出四个地名，听得楚瑞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万蛇窟里有什么？”楚瑞很小白地发问。
“蛇。”
“沉船幽境呢？”
“冤魂。”
“失落海域呢？”
“骷髅。”
“那鬼蜮呢？”
“鬼。”
“……有没有其他练级的地方？”
“没有，就这四个适合新手。”
“……”
楚瑞怎么听去这四个地方都这么毛骨悚然的样子，什么蛇啊冤魂啊骷髅啊，他晚上会做噩梦的！
“能不去吗？”楚瑞真心不想动了，这明显不是练级，是练胆子。
“可以。”洞洞七非常理解此时楚瑞的心情，很同情的拍了拍楚瑞的肩膀，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你要想想以后的30级。”洞洞七很认真地说，“能变形。”
楚瑞瞬间败了，泪流满面地蹲在飞毯的角落里画圈圈。
******
在进行艰难无比的心理斗争后，楚瑞决定还是先前往万蛇窟看看情况。万蛇窟的怪物虽然是蛇，但也总好过奇形怪状的不明物体，比如鬼、比如冤魂。
洞洞七的大姨妈飞毯在海底世界里飞快穿梭，一路上景色当真是流水，在楚瑞的眼皮子底下哗哗流过，不过一会，就听洞洞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到了。”
“哦……”
楚瑞小心翼翼地从飞毯探出头，观察海底下面的情况。
海底万蛇窟和楚瑞印象当中的并不一样。楚瑞原来以为万蛇窟应该是由岩石构成的练级区域，而眼下的海底却是绿油油的一片，上面遍布着各种各样的海藻，长短不一，随着海水波澜起伏。
洞洞七将飞毯停在万蛇窟前空旷区域，随后对楚瑞打了个手势。
楚瑞转过头。
“要开始干架了，你就打算这样蒙着面纱？”洞洞七问道。
楚瑞这才摸了摸脸上的面纱。
洞洞七不提，他倒是忘记了——这面纱还是戴反的。
楚瑞老脸一红，不知道怎么下这个台阶，而对面的洞洞七已经拍了胸脯：“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向别人泄露你是人鱼的秘密的。”
洞洞七的话已经完全没有什么让楚瑞可以认为信任的作用。不过洞洞七也算是带他脱离“虎口”，应该不算是太坏的人。
想到这里，楚瑞这才犹豫着摘下面纱，露出原来的样子。
洞洞七当即吹了口哨，吐出一连串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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