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端木怜,亦是端木莲。
当我静静在床边闭上双眼,脑海里浮现的,是你的脸容,温柔如水的神情。我忽然觉得,我就要与世长辞了,是谁曾说过,人在死的时候会在眼前浮现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场景。
我并不怕死,我怕的只是再也见不到你,只是怕你难过。
你知道吗?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而这一生最难过的,也莫过于此。
遇见你时,我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你是出尘脱俗的少年。你骑白马路过潺潺流水间,我弯腰照着溪水中的容颜。你停在我身边,将一朵花轻轻别在我的发间,你浅笑的模样映入我的瞳孔,成了我此生的眷恋。
那时候,你不知道我是毒门邪后的再传弟子,我亦不知晓你是司空侯府上内定的继承人小世子。
那时候,你是司空乾坤,我是端木怜。
你喜欢轻声唤我的名字:“怜儿”。我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你叫我名字时温柔的表情,嘴唇张合的弧度。我眯着眼睛看你,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好看的人。
那年盛夏,山间流水泠泠作响,林里鸟儿欢快鸣叫,蓝天白云无限好。
溪畔榕树下,你倚树而坐,两条腿一曲一伸,我枕着你的腿,眯着眼睛假寐,长发如同倾墨,洋洋洒洒落在你素色的衣摆上。你的手指轻轻绕着我的长发,偶尔哼着小调,慵懒而深情。
我贪恋你的温柔潇洒,依如你迷恋我的柔情蜜意。
年少时的你我,暗自期许,骑白马闯荡天涯。只要跟着你,天涯海角,沧海桑田,我也愿意。
谁再年少时没有过一两次的疯狂呢?只是我们那些小小的念想终于被事实粉碎。
那夜我收拾好行囊准备与你私奔浪迹天涯,谁知被我的师傅发现,她将我囚禁在黑色的密室,我流着眼泪想象你在榕树下等候我的样子,焦急的颦眉,还是微笑着继续等候?似乎我们这一生,总是在这样的等候中生生相错,不可言喻的悲伤。
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说出你名字时师傅悲痛难抑的眼神,她哀伤的看着我,眸子里氤氲着雾气。我这么多年来从没见过师傅那般神情。那一刻,我说不上为何,竟然顺从的待在密室。毕竟,师傅的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作为孤儿,师傅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被囚禁的日子你也不好过,司空家的人终是寻到了你。你不得不回去继承你根本不屑一顾的荣华富贵,那些是你必须背负的沉重负担,尽管那并不遂你愿。
我们就各自安分守己的留着心中不灭的念想,忍了整整五年。
五年后,司空家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你顽劣的模样,将你逐出家门,你如同洒脱的骏马,奔向有我的国度。而我的师傅也告辞人世,可是她林中对我说的话,让我的心凉到彻骨。
我的身份,实际是你的妹妹,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我的娘亲,是你父亲游玩时临幸的平凡女子,无名无份的她在怀孕后找上司空府,却被司空府拒之门外。他们是不会承认这样的杂种,而那个杂种,便是今后的我。司空府派人追杀娘亲,要杀她灭口。娘亲走投无路逃至荒野的寺庙里,她将我藏在杂草中,自己倒在了血泊。师傅就是在这个时候恰巧路过,救了奄奄一息的娘亲。娘亲将我托付给了师傅,并告诉她我的身世,然后她看了看不过十个月大的我,告诉师傅不要让她告诉我关于我的身世。她希望我可以摒弃“弃子”的身份,好好活在世上,即使,我来到这个世上是不被祝福的。说完这些,她安然离世。师傅将我抱回抚养,此去二十余年,我从不知晓自己并不姓端木,而是和所爱之人同姓司空。若不是师傅怕我与你最终在一起,她恐怕会将这秘密带入坟墓吧。
谁都没有想到,我这一生最大的惊艳是遇见你,而最大的波澜竟也是遇见你。
我终于知晓我告知师傅我与你的事时她眼中那莫名的哀恸。
你曾经是我的爱人,一夕之间却变为我的哥哥。
而我,竟是你只能疼不能爱的妹妹。
我们今生今世主并不能在一起,这是否是宿命。跨越千山万水,翻过层层荆棘,终是等不到春来的时刻。这一切的一切,怎一个“痛”字了得?
我将这一切都深深埋在心底,你自是不会知晓,现如今,我也会将它们带入坟墓。我不希望你背负太多的负担,有些事情,只要我知晓便好,多说无益。
师傅辞世后,我成为第一毒门“幽阙宫”宫主,潜心修炼师傅留给我的毒扇秘籍,宫主信物毒扇也在我的手上发挥了重大作用。江湖中,人称玉面罗刹的绝世美人毒姝怜,至此得来。传闻,从未有人见过毒姝怜的样子,因为所见之人无不见血封喉。我将自己满腔怨气,洗劫了江湖,浩浩荡荡,身上不知背负了多少条人命。
你从来没有怨我,你只是静静在我身边说:“怜儿,心情不好不要怪罪于人。”
后来连杀人也无法麻痹我内心的痛苦,我便也学会了坦然接受这个世界给予我的不公。
我爱你啊乾坤,可是为何我端木怜今生只能是你的妹妹?
于是我想,可能是我名字里的“怜”字作怪,我便将可怜的“怜”改为“莲”,可是只有你依旧会笑着唤我“怜儿”,好像呢喃着这世界上最美妙的话语。
我们相识了好几十年,真正在一起的时光只有短短几年。那几年的光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每日伴着晨光,我起床为你做早饭;中午的时候与你躺在树下休憩;晚上睡觉前总会在你额上印下浅浅的一吻,然后才能安然入睡。我习惯每夜握着你的手,就好像生怕你会离开我一样,这样没有安全感的模样总是让你心疼万千,你会愧疚地看着我说:“是我不好怜儿,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我缩进你的怀里,轻轻摇头。
我从来不允许你碰我,我们在一起的那几年,夜夜相拥入眠,可是从未有过行房之事。你知晓我的拒绝,好脾气的说:“只要得到你的心便可。”我握住你的手,忽然就有些哽咽。我是不会让我们彼此背负不洁的罪名,如果有来生,我们会抬不起头来,我不希望你会那样,所以,我努力抑制自己的冲动,这些年来一直守口如瓶。
后来,我知晓我前世亏欠男子情债,如若今生不奉还,今后的每一生每一世都会与你再次相错。我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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