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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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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心倾蓝尘陌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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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尘小心地扶起洛寂,洛寂将腿上缠的白色绷带慢慢撤了下去,原本红肿的膝盖已经消肿了,他轻轻碰了碰,并没有觉得疼。试探性的,他伸了伸腿,也并无大碍。他有些激动地要站起来,被夜空尘按住,夜空尘有些不放心地问洛寂:“可以吗?”

    夜空尘握住洛寂的手,有些雀跃,正要说什么,洛寂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他的眼睛如同黑曜石般闪烁光芒,他说:“我终于可以去看看尘陌了。”

    而洛寂没有注意到,原本因为他可以站起来行走而惊喜的夜空尘,狭长的丹凤眼忽然黯淡了光芒。而夜空尘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吐了一口气,而后,恢复自然。

    ——

    司空离岸把夜空尘和洛寂带到我屋子,我的目光扫向洛寂的腿,有些不忍心看,生怕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场景。洛寂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腿,轻声说:“没有事了,师傅亲自给我医的,而且夜师兄一直照顾我,已经好了。倒是你尘陌,怎么就这样病倒了呢?我当时没有办法来看你,很着急。”我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司空离岸走后,洛寂就从床边移到椅子上,然后屈伸自己的腿给我看:“尘陌,我的腿已经没有事了。”微微有些泛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我将目光投向夜空尘,夜空尘见我看他,便冲我点了点头,大抵上是知道我在向他道谢。我原本想坐起来,却觉得眼皮异常沉重,不知不觉闭上却是再也不愿睁开。

    ——

    蓝尘陌又昏睡了过去,洛寂走过去摸了摸蓝尘陌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蓝尘陌原本白皙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洛寂替蓝尘陌盖好被子,定定看着熟睡的少女,脸上不自觉浮现出微笑的弧度,那样自然而干净的笑容,一点点占据了冷面少年的脸容,小小的,不知不觉的,绽放啊绽放。虽然心里是担心这个女孩子的,可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看见她便觉得心里满满的,所有空缺的角落都被不知名的感觉充填。

    她的到来,是怎样一种恩赐呢?

    初遇她在烟火晚会,光影交错的夜晚。所有人都因绚烂的烟火惊喜而雀跃,只有她,仰着小脸一脸专注的神情,好像是在研究着什么。她的侧脸埋藏在夜空的斑斓,明明灭灭的光亮中,如同一幅定格的画卷。烟花绽放在夜空点亮了夜的孤寂沉默,而这个女孩子绽放在他的心里照亮了所有黯然萧索。

    她不过只有五六岁,可是她的眸子里却写满了清冷,仿佛始终是置身事外的淡然。偶尔伴着烟火微笑,偶尔又流露出似是悲伤的神情。他就这样静静凝视着她,如获至宝一般。而后,她发现了他,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着实可爱,以至于让他应付的有些手足无措。他甚至没有把握好平时的情绪,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话作为开场白,只是淡淡地将本来应该是她的疑问自己说了出来。他问她:“你为什么看我?”

    这样的问句让她有些抓狂,她仔细打量他却并未夸赞。他自幼便知晓自己拥有惊艳的容貌,尽管是洛家唯一的男子,可他依旧是所有人中最漂亮的。一时间挫败的感觉溢于言表,他有些慌乱的想要知晓她的名字。甚至自己先报了家门,也仍然没有得知她的芳名。他气得跺脚,心有不甘,这样明显的情绪从来没有出现过。究竟是为什么让原本对一切冷淡寡情的他真实了起来呢?年幼的他并不知晓最初在心底的那抹清澈的悸动,可是那份特殊又美好的念想却时时缠绕在他的心头,他忘不了她调皮的神情,忘不了她嬉笑的可爱,还有最初那一瞬间的惊喜。

    过了多久,以至于觉得自己可能与她不会再相见,却在鸢熍院里,再次遇见那份真实。

    她站在夜空尘的身边,俏皮地眨着眼睛,湘渺湖水倒映着她的容颜,她出落的越来越美好,他静静平复心底的那份激动,踱步向岸边夜空尘的方向走去。他淡漠的神情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过是恰巧路过,只有他自己知晓他是怎样的忐忑。再次相遇,他假装冷漠疏离,忍住去看她的冲动,细细询问着。终于知晓,她便是蓝家幺女蓝尘陌。

    蓝尘陌。蓝尘陌。这是一个多么动听的名字,以至于让他的心跳不安稳的加快。

    当夜空尘邀请他一道游玩,天知道他是有多么愿意和她一起。而他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勉强又不情愿的样子。这样不见天日又小心翼翼的喜欢,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释。索性,沿着细枝末节,一点一点的去探索吧。

    她不吃饭他就会担心,她精神不好他就会紧张。

    她的一切都牵动他的情绪。

    他洛寂也不过只有八岁,这样的好感他从未有过。再加之他别扭不坦诚的性格,让他更加懊恼无从表达。而他能做的,不过是轻声询问她,不过是在她没有吃饭的时候不惜违反鸢熍院的规矩为她温饭。他守在火光冲天的灶台前是从未有过的安心之感,他的满足让整个冬日都缓缓升温。那一刻,他不再是洛寂,他只是一个为了自己喜欢女孩子做些事情的小小少年。

    那份懵懂与单纯的好感,已经渐渐演变成了不真切的喜欢。

    是谁说过年少的喜欢不过是一时兴起,可他洛寂却为之乐此不疲。她蓝尘陌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他只是单纯的想到,为了她一切都是值得,一切都在所不惜,他不允许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所以他为她受罚,即使在冰天雪地冷风阵阵的地上跪着也无所谓。即使后来晕倒,即使膝盖受伤七天都无法活动也没有关系。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给予她的不过就只有这些,这些不易察觉的小心思,他为此雀跃好久好久。

    她生病了他担心,甚至天真的想要替她受所有的罪。他就想,如果现在发烧的是自己该有多好呢?如果不行,那么一起发烧也是好的吧,起码可以与她共同痛苦着。这样有些奇怪的想法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桓,可他一想到如果生病会很痛苦,他便又日夜祈祷蓝尘陌可以快些好起来。终于在他可以站起来的时候,他咬牙忍住剧痛,坚持要去看她,看见她,他便安心了。

    悬着的心轻轻放下,只要看见她,就好。

    这样单纯的喜欢,这样天真的想法,便是他洛寂对蓝尘陌的喜欢。不能言说,不能表达,只有默默的,默默的守护着她。他时常想,如果啊,是一辈子,那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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