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媌此次与萧缜一道来为李重正践行实非她本意,都是萧缜念及过往她与陶芷如还算交好才有此一行,为的却是要她一展所长,将些为人妇要谨守的德行道理等说与陶芷如明白,其用意无非是要她于二殿下离京之时在这皇子府中凡事帮衬着宗凝、莫要惹她烦心,本李重正这一次出征取胜与否暂且不论,暗里都定是少不得有人留意着他府内的动静,这当口她若犯了女人的妒性,为他人所用而陷宗凝于危难,估摸着李重正回京之日都有了砍了她泄愤的心思。
这些本都是萧缜的一番好意,为免李重正的后顾之忧才有了这多此一举,当然自不必要旁人知晓,因而宗凝哪里想得到平日里少言寡语的萧大人会心细到这般地步,只当薛媌与陶芷如以往是常在一处玩闹的好姐妹,今日来全为的是叙旧,因此上她这会儿独个儿便觉得无甚意思可却也还是周到的唤人过来备起了茶点,待薛媌自陶芷如处回转后才一道去往了书房,而此时的书房里,李重正与萧缜恰似正谈到了热闹之处,竟时有低低的笑声响起。
自问在少见李重正在他人面前如此形状的宗凝虽有些不解夫君为何如此却还是心内暗暗赞了他一声,想着他已出征在即却全无丝毫的怯意,自己这儿却都是有些六神无主了呢,可再想着断不能做那等儿女情长、难舍难分的形状令其短了斗志,因而这两日来才能强将那时不时涌上来的哭意暂且压服下去。
宗凝推门进了书房之时尤可见李重正脸上尚未消散的明朗笑意,当真是让人见了为之神荡,可惜他明日便要奔赴沙场,自己要再见到这等模样也不知要几时呢?
因宗凝与薛媌两人的到来,李重正与萧缜便将方才背人时的随意谈笑收敛了些,不收敛也不行,哪有让她与薛媌知晓自己与萧缜聊的全是她两个平时的所作所为,没的惹笑话不成?可虽说如此他还是起了捉弄薛媌的心思,看看她是否真如萧缜所说那般‘通情达理’、全无半点儿为他吃醋的意思。
“萧大人这样的人才,京中不知多少女子暗自倾心,萧夫人如今十有八九是称心如愿,烦恼的只该是旁的。”
李重正此番别有用意夸赞萧缜的这句全是由着宗凝适才进房时的话引起,先时只说萧缜与自己一样均是言语乏味之人,宗凝由此就怕薛媌心里添了不自在,听不得旁人这样讲他的夫君,而只当李重正这会儿便就是真心赞赏那仪容俊美、才智卓绝萧大人给薛媌听,况又知这两个的婚事是如何得成的,因而便也打趣了下此时看起来心情不错的夫君。
“你如此说莫不是想在薛媌面前居功?”
“我虽算不得正经的媒人,那功劳也是有的。”
“你这话本应由他两人说才可以,哪有自己争的?”
宗凝未想到他夫妻两个这一唱一和未让薛媌面上有丁点儿的异状,可那向来四平八稳的萧大人倒坐不住了。
“二殿下在玉成此事上居功至伟,萧某断不敢忘,如今只求二殿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早日回京,到时皇子府里‘春色满园’才热闹呢。”
萧缜说完这话便带着薛媌匆匆的告辞了,宗凝这心里自是纳闷他怎如此的古怪,可又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质问,唯有在房内只余她与李重正两个后才道:“这萧大人是怎么了,走的倒是飞快,以往你两个聊的可是没完没了。”
李重正这会儿得意的眨了眨眼,宗凝只觉自己的脚便管不住了般,直向人家那边迈,到末了李重正便是虚虚地张了下手臂,她便倒在人家的怀里,而后便听得那胸膛处闷闷地笑声响起,怎么听怎么都是透着点儿使奸耍诈的意思。
“凝凝,你说那薛媌会不会回府给萧缜脸色看?”
“因你方才编排萧大人在外面招蜂引蝶?”宗凝这会儿才了悟自己这夫君适才就是在多嘴挑拨人家夫妻两个,而萧缜定是怕薛媌再坐下去不知要做何猜想才匆匆告辞,他倒是个值得托付的,瞧其方才那忙不迭起身的样子,定是不想自己的夫人生出些旁不相干的念头来才对。
“哪里是编排?”李重正不满意地横了宗凝一眼,“我这般做可是在帮他,若薛媌真就此吃味儿他许不知要如何感激我呢。”
“他个大男人怎会喜见女人争风吃醋?”
李重正无奈地看着仰起了脸不耻下问的宗凝,直想点破她那木头脑袋,而他自己也想不到还真就照着心意做了,宗凝躲避不及下便被他戳中了两指头,虽说不疼,可见李重正那恨恨的模样还是觉得有些怕了,只恍惚眼前这个哪里还是方才与萧缜有说有笑的人,分明就是与自己有仇的冤家。
“薛媌想是该比你聪明些。”
宗凝小心且无奈地笑了下,她这会儿忽就一门心思地认定薛媌运气不错,想着若自己所嫁之人不是眼前的这位皇子定也会如她那般,得与个平常人家相配,才不必成日里端着这皇子妃的架势内里苦闷。
虽觉李重正这晚似又有些别扭可再想他到底明早就要与自己分离,宗凝由是还免不了生出太多的难舍之情,因而终还是与他柔情缱绻了一番,待到第二日一早,李重正复又于人前现出那等俊逸英武的冷然模样,连送行时那陶芷如与庄容容两个的泪水也未能令其面容缓和上半分。
宗凝最初听得庄容容那令人心碎的哭泣之声时便想出言喝止,可一则她于人前未做惯那等威令喝斥之事,二则又见身侧的陶芷如也自泪水涟涟,因此上便只由着她们两个而未肯多言,自已却是强自镇定地走在头里目送着李重正一行上马出府去了。
李重正自未料想他这一次出征貌似最难过的竟会是陶芷如,瞧她哭的那等模样实是真情,虽则无声却是泪如泉涌,而宗凝却只是昨晚与自己缠绵过后红了红眼圈而已,且若不是自己逼问她可是舍不得还定不会露一个字出来,这会儿想起来真是窝火,直想将那女人狠狠抽上两鞭子。
跟在李重正身后的内传和护卫这会儿可有些不明他所为何来,本他□俊马平日里甚得其心意,少有大力鞭策之时,怎今日就无故挨了几下子?是了,想来二殿下急着入朝领帅印,好齐集各级将领快些出发,到底是卫国心切,一心只想着奔赴沙场呢。
李重正待到得那金碧辉煌的含元殿时方才气息稍平,而见得宣和帝率及一众着了品服的臣子共聚于此为自己壮行更是心头一热,虽知此时父皇这般所为无非是心中的那丝愧意支使,但终还是胸中一股豪情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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