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道理未太懂,而究其实他不过是想着能见到宗凝一面心里才能安稳下来,要不然做何事都象是无情无绪的,谁知宗大学士却只拉着他在书房讲读,只在告辞时见了宗凝的一眼而已,不过这次倒是一并见过了宗凝的祖母,颇为和善慈爱的一位老人,算来年纪应该近了七旬,那面貌却还算精神,李重正对她倒是从心内感到极为恭敬,只想着她是亲手教导的宗凝,且因宠惯而让她有些少谙世事才这般的可爱。
“我看宗小姐与她祖母有几分象呢。”小顺子这一路跟在李重正的身后,瞄着他面上不甚高兴,便只捡他觉着有意思的话说博其释怀。
“嗯。”
“殿下以后莫不如将宗小姐请到宫中,免得大老远的上门却说不上两句话。”
“多嘴,哪个说是要见她。”
小顺子情知自己这是又惹了主子烦了,不过就是心事被自己道破了么?哪至于就凶起了冷脸,看来今日侍卫营中诸人自求多福吧,不过,若是禇勋就另当别论了,说不上二殿下又要被他修理一番。
小顺子这算盘今日无一打对,李重正失意至极自然手下无情,倒与禇勋不分胜负,回宫之时总算是面色稍霁。
毓福宫中众人于此后的两月间都渐觉二殿下越发的沉默寡言了,而反观延瑞宫中的三殿下则有着春风得意般的洒脱自在,因此上都猜测他定是不如他三弟宣和帝面前得宠才有此形状,独小顺子明白缘由,从心里往外盼望着宗家的这位大小姐快些入宫,以解解二殿下的相思之苦,自己与一众宫人便不用再时时要瞧着二殿下的脸色行事,可谁知这好日子直到了除夕才算盼到。
除夕时的含元殿内,李重正虽说心内焦躁面上却还是淡然,如常地敬酒闲话,不过待到宴至尾声时还是按捺不住,急勿勿地奔去了锦辉殿附近的宫房守候张望,生怕宗凝这当儿便随宗夫人出宫去了。
“月珍贵主邀了众位小姐去凤阳宫,想那宗小姐也在其中。”小顺子见不得自己这主子傻呆呆地枯等。
李重正面色微红地瞪了自己这贴心的奴才一眼,之后便故意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去凤阳宫了,他这会儿运气着实不坏,还在去其的甬路上便得遇宗凝,她身后也只跟着一位蓬莱宫中的宫人。
“你且回母妃宫中去,宗小姐过会儿便回。”
“劳烦姐姐了。”宗凝边跺着冰冷的双脚边对着这位宫人客气道谢,主要是她先张口使唤着人家陪同,免得过会儿玩乐后又寻不到宫中的路了,前几日的雪可极是惹人厌,让这天冷到难过不说,连带着殿堂楼阁看起来也都象是差不多了。
“冷了?”李重正见那宫人走的远些了,便想也不想地将自己身上的紫貂斗篷解了下来,在宗凝尚不知他为何之时已然将其披到了她身上,小顺子见状则老早便四处察看把风去了。
“在南边呆惯了,一时有些受不得这冷。”宗凝其实更想说,她一时间也受不得李重正这般的关怀,太突兀了,再说,自己这身上已有了一层羽缎的斗篷,再披上一层,本就不玲珑的身子这下算是没法儿看了。
李重正其实自己这会儿也有些觉得唐突,可做都做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上一次去你府上,宗师傅象是不喜你抛头露面般,说不过两句话便要你回房。”
这话不过是李重正一时间想出来的生硬说辞罢了,可谁知宗凝听后倒真就不自在起来,那清秀灵透的眼突然不肯坦然地与眼前的美少年对视,“怎会?爹虽说有些学究气,却也不是那等食古不化之人,况他的学生造访,自是欢迎至极,只是他视你甚高,不过是怕自己这没出息的女儿贪玩将你拐带的不上进了。”
本是无意询问此事的李重正就此气闷,他心中那模糊的念头如今算是彻底明晰了,宗大学士夫妻两个都是不喜宗凝与自己来往过多,若不然也不会一年之中少来宫中走动,而这大年之时也不肯要女儿多玩乐。
其实宗大学士夫妻就算有这心思也至于李重正想的这般,不过就是在话语间与女儿言及诸位皇子时加了一句宫门深重、以后定不能让女儿与皇室中人有何瓜葛,而且要尽早为女儿寻位饱学之士做夫婿为要。
但李重正已然认定宗大学士在自己背后发过诋毁之言,因此也就犯了那有些偏执的孤拐脾性,原本只是因喜宗凝的娇憨而起的爱怜之意这会儿却忽然象是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况味在其中,只想着定要她与自己在一处才行,不管是宗次山喜不喜自己的性情,也不管母妃喜不喜宗凝的性情,这些都碍不了自己。
“过几日市集热闹了我带你去走走可好?”
“好。”宗凝想也不想地便应了,实在是李重正那突如其来的温和笑颜弄的她有些手足无措,他那面容本就太过俊美,这一笑,好象自己觉着身上都不冷了,难不成今儿个这冬日里的阳光暖和些了?
“那就定准了,到时不许临阵退缩。”
“殿下放心好了。”
李重正的激将法果然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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