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从他的表情里,我知道他是不愿意说得太多。
我想问他关于翼王宝藏的事情,可是看他的脸色,他好像很不愿意再跟我讨论这个话题,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然而心里的伤又一次被抹开,疼痛得厉害。将画重新放回他的书桌上,我拖着失落的步伐走出了他的书房。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我靠着墙壁失声痛哭起来,身子在寒色的夜风中瑟瑟发抖,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我听到那风一样的步伐在夜间徘徊,听到泰若那着急的呼唤声,然而此时,我不想再见到他,捂住嘴低声抽泣,毅然转身离去……
第七节
我和泰若已经好几天没有再见面了,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毕竟我从来没有从他的口中知道宝藏的事情。
我本想去找泰若问个清楚的,却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隔壁传来敲门的声音,我从猫眼里看到站在泰若门外的女子,她打扮得时尚靓丽,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按着门铃。她突然回头看了过来,我吓了一跳赶忙从猫眼里缩了回来。心里像做贼一样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我再趴到猫眼上看外头的时候,那女子已经不见了。
心里突然又失落起来,想到翼王,他的女人又何止我一个呢。
1863年5月:
军中粮草殆尽,和当地土司王应元的谈判又以失败而归,将士一直靠着挖野菜吃观音土维持生命。翼王无奈之下只能让将士杀了几匹马作为晚上的餐食。
“传令下去,叫队伍吃饱,不必要的东西全部丢掉,夜里赶快翻山。”翼王指着地图对旁边的黄再忠说,“我们只有铤而走险,翻过大凉山,经峨眉乐山这天路。”
“我们前有赖裕兴开路,后有李福遒牵制敌人,这样我们可以经冕宁大道走,
可已经有清妖把守,不过我们可通过山间小路经越崔小路抢渡大渡河。”张遂谋看着地图说。
“殿下,你看现在让队伍准备准备,天一黑就开始出发了。”曾仕和说。
露营地没有多少帐篷,将士们都是席地而坐,翼王让各军主将将考好的马肉传下去慰劳将士。
我取了些烤的半生不熟的马肉递到翼王面前,“殿下,吃点吧。”
翼王苦涩地咧嘴笑了笑,“你吃吧。”
我回头看向帐篷外坐的几位姐姐,她们都是翼王殿下的女人,这些日子,她们都吃了不少苦。我把马肉拿去给她们:
“姐姐们,吃点吧……”
“这是什么肉?”忠儿站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群角,指着黑乎乎的马肉问。
“马肉,忠儿乖,先吃吧。”我摸摸忠儿的脑袋。忠儿一向听话,接过我递给他的马肉咬了起来,可是怎么也咬不动,他拿出来一看,肉里冒出的血筋吓了他一跳。“有血,有血。”
几位姐姐朝我使了个难看的眼色,说道,“看来浮素姐姐不在,敏妹妹可不是要害死忠儿了么?”
“这种东西给孩子吃,不吃坏肚子才怪。”
她们都是浮素姐姐去世前给翼王安排的侍妾,本以为可以跟着天国翼王一生享受荣华富贵,可是谁也没想到堂堂的翼王五千岁会落得如此下场。她们虽没离开翼王,可终究心里还是憋着一股子气。这些日子都在因为填不饱肚子而闹别扭。
翼王冷着脸走了过来,哼了一声,一把夺过忠儿手里的马肉说道:“你们不吃,别浪费了粮食。”说完就将肉往嘴里送,用力咀嚼着。
“我也要。我是石达开的儿子,跟石达开一样,能上天入地,能吃山珍海昧,也能吃观音土,没烤熟的马肉,忠儿照吃不误。”忠儿拿着一块马肉,像他父亲一样用力咀嚼了起来。
翼王将视线从忠儿的身上转到旁边的侍妾身上,“从现在开始,你们不用再跟着我石达开受苦了,谁想要离开,本王绝不勉强。”
呼呼的风吹在耳际,翼王转身进了帐篷,几个侍妾相互瞪了瞪眼睛,不情愿地拿着半生不熟的马肉嚼了起来。
第八节
我在屋里默默地等了很久,泰若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我缩到门背后朝猫眼里看,果然泰若和那女子一同出门下了楼,我忙跑到窗户背后,轻轻地掀了窗帘的一角朝楼底下看。
泰若和她站得很近,突然两人相拥在一起,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想了很久也不知道缘由,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一样,心里一股酸楚袭了上来,只能坐回沙发上置气。
1863年6月:
翼王的军队困在大渡河紫打地无计可施,斟酌再三,想派将士去诈降,他们在渡口扔了枪械,向对岸的清军喊话,表示他们愿意投降。对岸的清军静寂了半响,可能是清军主将交换了看法,察觉到诈降的计策,命人朝我们开炮。顿时大渡河两岸炮火齐鸣,这时,喊杀声连天,大渡河松林河上全是清兵,兵分几路杀了过来。紧急情况下,翼王亲自朝敌军开炮,但清军还是陆续登上岸来。将士们都劝翼王赶紧离开,翼王却依旧固执地趴在石堆上开炮,黄再忠无奈之下只能架起仍在开炮的翼王离开。
清兵追击,我和几个姐姐抱着孩子踉跄地逃出了帐篷,眼看清兵离我们越来越近,且嘴里不住的大喊:“捉活的。”
带头的清军队长居然色迷迷地叫道:“石达开的女人姿色个个迷人,兄弟们,谁抓住了就给谁当老婆。”
“这可怎么办呐?”一个姐姐急了,她的脚也崴得走不动,只能由保护我们的咯糕背着,我们终于走到了绝境的大渡河边,前面是袭袭而来的清军船只,后面是虎视眈眈的清兵。
“我们断然是到了绝路,叫清妖抓住必定受辱。”一个姐姐几近绝望地叫道。
“纵然是死,也不能对不起翼王。”
“那孩子呢?翼王的骨血啊,不能叫清妖抓住了?”
几个女人抱着哭成了一团,我一向觉得几个姐姐因为不能跟着翼王过荣华富贵的日子而心存怨言,却也没想到在这危难关头她们宁可保洁也不保身。
清兵追到离我们几步远的时候,咯糕身先士卒挡在前面,清军几百刀地朝他身上砍了去,几个姐姐站在高高的悬崖上,纵身投进了白浪滚滚的大渡河里。
我怀里抱着苓儿,她是翼王和浮素姐姐的女儿,也是忠儿的妹妹。居高临下地看着清军那一个个狰狞的面孔,我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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