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
一张不大不小的很普通的老式的木架单人床,床已经有些年头了,木头上刷的还是六七十年代家具的那种暗红色的木漆,有的地方的漆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白色的木头。虽然有些旧,但是上面的被褥倒还干净——笑话,刚换上的被褥不干净才怪。
大美女李惠围着被子眼泪汪汪的坐在床头,被子一直捂到了脖子上。床头柜上摆着一包拆开的卫生纸,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茶,一桶刚刚泡好了的方便面。李惠低着头时不时抽一下鼻子。李伟半撅着嘴坐在床边,屋子里的气氛应该很暧昧,但是。。。气氛事实上一点也不暧昧,李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坐在李惠身边,搂着她瘦削圆润的肩低声细气安慰,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可是他不能,那个青春痘走进走出的,溢出的殷勤把自个脸上的青春痘挤得一个个油光水亮,李伟一瞅见那一粒粒疙瘩就担心是不是会随时裂开。心里那个堵将别提了。
李惠到底还是在警察局里呆下了。中年警察很大度地将局里的值班室让了出来,警察局的值班室你让李公子怎么施展手段?如何施展手段?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青春痘又来了,只见他走到床头瞅了一眼方便面,掉转眼睛有些夸张又有些关心地皱起了眉:“李姐,咋不吃呀?我们这里的条件也就这样,李姐你是不是看不起这些东西呀?”
啧啧啧,这才多长时间呀就叫上姐了,如果我不在这里说不定还没等天亮就要叫亲咯。李伟暗暗腹诽,嘴扭了扭,似乎里面飞进去了一只苍蝇。但是此情此景,就算是真有只苍蝇飞进去也只能咽下,当下脸上带出关切的神情凑过身去,很温柔很温柔地说道:
“是啊,惠,你多少吃点嘛,身体要紧呢。”示威地看了青春痘一眼:看看,这才是交情,老子玩暗恋的时候你还在玩泥球呢。这样的美女是你泡的吗?一边歇着去吧您呐。
李惠抬起头摇了摇,声音有些嘶哑:“不是看不起,我真的不想吃东西,怕。。。”
在她抬头的瞬间,两男人同时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扎破:李惠的样子实在是楚楚可怜的代名词,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散乱的黑发纷披在肩头,几缕发丝凌乱地镶在吹弹得破的白嫩的脸上,愈发衬得黑白分明,大眼睛中有着几丝血丝,但这淡淡的血丝不但丝毫没有减弱美女的美感,反而更增加了女性柔弱的急需呵护的感觉。
青春痘脸色大义凛然,那拍胸脯拍得啪啪作响,李伟怎么看都觉得象是在看胸口碎大石的表演前奏。
“李姐,别怕,我再去外面看看。别担心,有我呢。”
话一说完,青春痘仰着头迈着大步朝外面走去,看那样子他一定看过红岩,走路的姿势和江姐上刑场的姿势一模一样。
李惠咧了咧嘴,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眼神颤巍巍地转向李伟李公子:“李伟,我怕啊,外面真的有鬼耶。。。”
这一眼可不得了,李伟心里的保护欲原本还是黄河泛滥,这一眼下去,黄河登时变成了海啸。不过我们的李公子何等人,多少也是见过一点世面的,心知李惠受惊吓过度,青春痘那样的做派别说治根,就连表都治不了。心病还得需心药医,抓问题要抓根本。想了想,李伟顿时想到一个主意:
“惠啊,那等天亮我带你去啥庙里去烧几柱香去去晦气,你看怎么样?对了,南京有什么大的庙?”
还没等他说完李惠就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可不信现在的那些和尚道士,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只认红洞洞。。。”
也确实哦,李伟也知道那些什么庙里的和尚,如果捐几十的话连正眼都不瞅一下。这样的地方只怕解不了李惠心里的心结。
和尚道士,现在上哪里找信得过的和尚道士,李伟眉毛皱了起来,猛然间想起一个人选,左右看看,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惠啊,我认识一个真正得道的道士,我可亲眼见过,人家是有真本事的。这样吧,天一亮我就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凑得太近,李惠朝后仰了仰头,脖颈下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嫩肉,李伟一阵头晕,只听见她道:“真的吗?”
李伟马上开始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前奏,噼里啪啦胸口好一阵乱拍:“我谁呀?李伟哦!骗谁也不能骗你呀你说是不是?,就这样定了!天一亮我就带你去湖南,只要人家肯出手,别说一个鬼,就算是来几百个也不在话下。。。统统搞定!”
很有气势地一挥手,仿佛那几百个鬼已经灰飞烟灭。
李惠迟疑了一下,终于点头下了决心:“那好,我听你的。”末了又加了一句:“你可别骗我呀。”
李伟腾地一声站起来,一边一只手在身上掏电话一边很大气地说道:“放心啦,我怎么能骗你呢。交给我了。。。”
说话的同时拨了一个号码:“喂。。。是我,给我订两张今天最早飞长沙的机票,现在就去,马上,我待会就要。”
一边说一边时不时瞟一眼又低下头的李惠:奶奶的,她这是怎么长的呀,刚才凑近了看楞是一点瑕疵都没发现,看得我小心小肝一个劲乱蹦乱跳,再看下去就真的受不了了。
妖精啊。。。
雨终于停了,树叶上的水滴有气无力地一滴一滴往下滴着,远处的青山山尖被一层薄薄的云雾遮住。常绿的绿化树已经不顾早春的清寒冒出一点点的嫩芽,星星点点缀在深绿色的树叶间,仿佛夜空中的繁星,同时也兴奋地向全世界宣告:
春天,到了。
不过朱十二的心情一点也不春天,其实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朱十二的春天被硬生生扼断而还停留在冬天。撅着嘴坐在店里,一头仔仔细细择着昨天买来的青菜,一头嘟囔:“妒妇。。。悍妇。。。泼妇,当心老子哪天一个不爽把你休了!!嗯,还有多少年?算算看,唔,还有六十三年十一个月零七天,唉。。。”
嘟囔了半晌,小心地朝店里看了一眼:还好,刘大丽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听音乐正听得入迷,自己的嘟囔声又小,她肯定没听见。
叹了一口气收回眼光继续择菜,一个戴着头盔的农民工走过来大声喊道:“老板,买烟!”
连忙放下菜,朱十二满脸堆笑:“好好好,什么烟?”
“两块五的。。。这个,来一包。”
“不要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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