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牢,依旧昏暗无光,一股腐烂之气夹杂着潮湿的霉味,不时透着森森的寒意。
刑牢?自己终究还是进来了。
昔翼连对付他都用尽了手段,不知道还会怎样去陷害大哥?想到昔翼的手段,让他寒从心起,一个能残忍到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他的心到底有多狠?
他,简直就是个嗜血狂魔!
昔岚开始为大哥暮魂担心,大哥暮魂虽然睿智,却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性子,一味的忍让,昔翼步步紧逼,大哥总会吃亏的。
‘唉,自己都已经在这里了,还能操心什么,好人有好报,大哥吉人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的。不知道大哥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猜到自己其实是利用昔翼会凤凰谷?’
昔岚心中叹了口气,这次恐怕是九死一生吧……
石门轻响,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昔岚的心陡然紧张起来。
会是父亲吗?
昔岚紧紧盯着石门,心中还是忐忑,惹下这么大的祸端,父亲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痛斥一番,然后失望而去,或者痛加捶楚,这更像父亲的作风。
无论怎样,如今他已无颜再见父亲。
石柱打开,昔岚僵冻的身子立时有了知觉,看到来人,昔岚深深的低下了头,缓缓的跪了下去,声音都有些哽咽,唤了声:“父亲……”
昔柬眼也有些微红,昔岚失踪,他是又气又恨,恨不得将昔岚捉回来千刀万剐。接连几日没有昔岚的消息,静下来仔细想了一番,他还是不相信昔岚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若将昔岚捉回来,一定要问个明白,没想到,白日接到灵主传令,竟然说昔岚杀害鬼长老,还伤了昔翼,已经押入了刑牢,昔柬的火就又燃了起来,这次他一定不会心软,做出如此之事。
鬼长老的尸骨无处可寻,他是见过昔翼的伤,确实是昔岚的长戟所伤,当时就差点气晕过去,这样离经叛道,忤逆不孝的儿子,他不要也罢,灵主如何裁决,那是昔岚自作自受!
昔岚已经罪无可恕,痛心疾首之后,他还是来了刑牢。
只是见到昔岚,他一语皆无。
这还是他一手带大的儿子吗?以前无论昔岚怎么胡闹都不会做出出格的事,而这次……
良久,昔柬才轻轻叹了口气,一拍手,一青衣侍女托着一白玉酒壶,低首走了进来。
斟满酒,青衣侍女将酒杯双手奉在了昔岚面前。
酒淡而醇,带着木香和草气,应该是树伯的酒,随着气息就能流入体内的清凉。
绿色的清液在酒杯里打着旋儿,轻轻荡漾,趁着青衣侍女的洁白的玉腕轻轻颤抖。
昔岚没有接酒,而是闭上了双眼。
心沉到低谷,两行泪不经意滑落,昔岚满腹委屈。
父亲是在为自己践行吗?看来所有人都相信了昔翼的话,父亲就不想听听我的解释?在父亲眼中,昔岚就是那种人?
陡然睁开眼,昔岚心有不甘,“父亲,你宁愿相信昔翼也不相信您的亲生儿子吗?”
持酒的手微微颤抖,还未放到唇边,昔柬一顿,淡淡道:“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明日午时到了鸾凤之巅的刑台上,就什么也说不了了……”
灰心,绝望。
昔岚在父亲的语气中只读到这个信息,难道父亲一点都不顾念父子之情吗?如果是这样,他怎么甘心?
“父亲,我已经是个废人,怎么可能杀鬼长老?鬼长老是被昔翼的冰魄所害,他为了嫁祸给我而自残,为的是引来大哥前来救我。从一开始,昔翼就在算计大哥,大哥从来就淡薄名利,那些罪名他可以无所谓,只是这个谎言解开,昔翼就必死无疑,大哥只是守着兄弟之谊,不愿揭穿昔翼。如果大哥不愿揭穿,此次若是前来,他就有死无回。父亲难道就愿看到大哥枉死?”
见父亲只是木然听着,昔岚心中一痛,父亲还是不相信自己,深吸一口气,昔岚也不再解释。
“父亲可还记得曾对我说过昔翼的生世?如果要凤族安生,父亲一定要小心昔翼,昔翼有冰魄在身,一定另有蹊跷,大哥的冤屈我无物可证,父亲若还信昔岚一分,就请父亲查个明白,替大哥洗刷冤屈。昔岚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还请父亲多多保重!”
说完一把接过女子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昔柬迟疑的端起酒,饮了下去,几千年的父子之情,怎么可能就会应为这些无所谓的误会而磨灭,昔柬何尝不愿听见昔岚亲口说出事实,只是当昔岚说出真相之后,他又能做什么?
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
昔炎何止对他是知遇之恩,同样是几千年的兄弟之义,更何况昔炎对他还有救命之恩。他又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枉顾君臣之道,枉顾他的兄弟之义?
凭暮魂的聪明睿智,他若真要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难道还不容易吗?
听了昔岚一番话,他也明白暮魂的难处,长叹一声,道:“为臣之道,你还是不懂啊……昔岚,是父亲对不住你……”
为臣之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昔岚心中苦笑,守着为臣之道就应该纵使行凶者逍遥法外,奸佞胡作非为?
昔岚无言。
看到父亲缓步离开石室的背影,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
青衣侍女也退了下去,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身看了一眼昔岚,面色忧郁,水灵的一双眼,似有泪光闪动。
“昔岚,我不要你有事,万箭穿心,你会死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魂少主一定能救你的,我现在就去找他,昔岚,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听得声音,昔岚猛的抬起了头,可是等他反应过来之时,石门已经缓缓合上,不见了任何人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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