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淙淙,竹影婆娑,那片腥红的碎影,风中摇曳。
冥王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伫立窗前,静静凝视。
昔岚坐在床边,心不在焉,痴痴望着眼前那个蓝衣侍女为他斟茶送水,举手投足间都飘飘若雪,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昔岚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连冥王走到他跟前,都不曾发觉。
“他们也应该醒了,你可以送他们走了。”淡淡说道,冥王似乎并不乐意他们留在这里。
昔岚愕然抬头:“走?”
“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冥界不收神族之人。”冥王冷冷道。
昔岚恍然想起,这里是冥界,冥王能施以援手,他已然感激不尽,他记得冥界似乎和神族有些不合,起身道:“冥王的恩情,昔岚永记,只是,冥寒姑娘还没有回来,可否容昔岚再等片刻?”
冥王眼前一亮:“她还会来?”
还没等昔岚回答,冥王神色忽又变得黯然无比,像是刚抓住的一丝希望还没容得高兴就瞬间消失的无限失落:“她不会再来的,你走吧!”
“大人既然能救他们,容他们一刻都不行吗?”
冷而淡的声音,飘然若风,还是那身幽蓝的衣衫,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幽冷,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今日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听到声音,冥王显然激动不已,眼角泪光隐泛,默默凝视,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能顾盼无言,欲语还休。
昔岚虽不了解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见冥王如此,也不好打扰,觉得自己应该回避。
白影一晃,冥王堵在门口,拦住了昔岚的去路,昔岚不免诧异。
盯着冥寒,良久,冥王才恳求的唤了一声:“冥寒,你就不能留下……”
冥寒毫不动容,冷冷道:“他们是神族之人,冥寒如今也是,冥寒不敢打扰大人!”
冥王一震,冥寒还是要将那些伤口尽数剥开,他已然无法忏悔。有泪滑落,早就支离破碎的心再也遭受不了任何摧残,缓缓跪下,冥王声音都略带嘶哑:“冥寒,算我求你,殊华,陪陪殊华……”
昔岚不由震惊,忙退了一步,怔怔看着冥王。堂堂冥界之首竟然能不顾身份,恳求一女子,到底是什么事才能值得他如此?
昔岚愕然抬头,冥寒依旧是冷漠。
幽幽一叹,冥寒俯身扶起少虞,淡然道:“冥寒有何能耐,值得让大人屈膝?”
嘴角浮现一丝自嘲的冷笑,笑得如此落寞,冥王道:“早在几千年前,涂夜输掉那场赌约,就没了什么尊严。什么九幽冥王,万魔之首,到最后,还不是要一个女人来拯救,如此窝囊的活着,活的像一具行尸走肉,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紧握双拳,手心都渗出冷汗,冥王涂夜肩头耸动,显然还在愤怒和耻辱中挣扎。
当冥寒走过他身旁,涂夜才蓦然抓住冥寒的衣衫,声音已经平静了许多:“冥寒,只要你留下,他们也可以留下。”
缓缓闭上眼,冥寒叹道:“大人让冥寒如何选择,月神和大人,冥寒能选择谁?既然谁都无法选择,冥寒只有逃避。冥寒已经说得很明了,主人一生只为大人,有大人陪着已经够了。几千年,大人也该醒了,冥界需要的是冥王,不是自甘堕落的涂夜。再次回来,冥寒只想看到以前叱咤风云,百折不饶的涂夜。大人还请保重,冥寒告辞!”
手,无力滑落,万箭攒心般的疼痛,痛断肝肠。
“啊……”
涂夜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楚,撕心裂肺般的嘶吼,压在心里几千年的痛苦,终于如山洪爆发一般决堤而泻。
啸声不绝,响彻天地,震得树叶纷飞,河水翻腾。
昔岚不禁侧目,竹屋早已不见,有的只是伤心欲绝的嘶吼。
冥寒,竟然无动于衷,难以想象,冥寒是怎样的女子,面对如此情景,如此决绝和冷漠,难道她真是铁石心肠?
穿过小径,啸声仍在回荡,昔岚都不免为涂夜担心,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管他吗?”
“我能管他什么?”冥寒回身反问道。
“就算涂夜以前有过什么过失,既然他已经受了几千年的煎熬,什么也该够了,最后连自己的尊严都不在乎恳求你,你这样绝情,是不是有点残忍?”昔岚想了半天终于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应该管的事最好别管!”
昔岚一时语塞,他是觉得冥寒若真的如此决绝,那她又何必关心涂夜,惦记自己的主人,留有一丝余念?冥寒应该还是在乎涂夜才是。
愣了半晌,才道:“他好像真的想让你留下?”
冥寒冷笑:“那是他的事!自顾不暇,还是想想自己应该去哪?”
昔岚一愣,被冥寒不冷不热的呵斥了一句,脸上有些微热。
冥寒说得不错,他还能去哪里,出了冥界,恐怕再无他们的容身之处。倘若回去,不止自己死路一条,大哥暮魂恐怕也难逃一死,就算查明事实,能够证明大哥无辜,就这次畏罪潜逃也足以定他们死罪。他若不回凤凰谷,便会过着东躲西藏,亡命天涯的日子。
昔岚心中一阵烦乱。
昔岚突然正色道:“冥寒姑娘,昔岚同样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只是此次走出冥界,昔岚和大哥便成了朱雀神族的叛众,过着将是暗无天日的日子。昔岚对冥寒姑娘心存感激,既然冥寒姑娘既与昔岚素不相识,也不必牵扯进来。冥寒姑娘送到此,也算仁至义尽,昔岚不敢强求,就此分道扬镳,我和大哥,自有去处。”
冥寒奇怪的看了昔岚一眼,冷笑道:“自有去处?去哪儿?凤凰谷?你可以回去,萧,得留下。”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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