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鹿大会结束后,外地的旅人也都陆续回城,云山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富足,然而空气中却流动着不安的尘埃,那是山雨欲来的气味。
牢里的某某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悄然地发生了无法逆转的变化,她由开始时刻为脑海里形形色色的各种酷刑而担惊受怕,到后来整日整夜盼着任何一个人能想起她,哪怕是拖出去毒打审问也行,而现在则是行尸走肉般发着呆,等着一天两次牢头送饭,她就在撕下的一条细长的布条上打一个结用来记录时间。
“饭来了!”门外的牢头毫无感情的喊一声。
某某连忙接过饭盆,又在布条上打了一个结,还有五天就到毒发的日子了,再不出去的话一定会死在这里。某某大喊,“大哥,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有没有什么消息?”
那牢头没走回来,声音从远处传来,在整个走廊的墙壁间来回回荡,“大人没有命令,姑娘你就好生呆着吧!”
“大哥,求求你往上面禀报一声,我快死了啊,再不出去我真要死了!”某某抓着栏栅拼命喊。“大哥,大哥!”
没有人再回应,空气中又再次陷入无底的寂静。某某是被当作细作关进地牢的,与其他牢房相隔,即使想找一个犯人说说话也没有,四十多天了,就只在牢头送饭的短暂时间里能看到出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人,能说两句话,即使牢头只是敷衍。
就在某某认定自己无法走出这座地牢,几日之后毒发生亡的时候,事情有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当晚,忽然间地动山摇,某某抓紧栏栅呼叫,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还没想到发生什么事,那个牢头便跑近迅速打开了牢门,一把拽出她就往外爬,“地震了,管他是犯人还是大人,到明天一早能活下来的就都是好人!”
“地震了?”某某几乎是无意识的重复着那几个字,跟在牢头身后拼命往外跑,四十多天没有舒筋动骨的某某,此时为了活命彻底把本能激发出来。
渐渐的越来越多被关押的犯人都陆陆续续跑出来,其中不乏身手矫健的很快就跑在了前面。前方传来了呼喊声,“快跑,出口要塌了,快!”
后面的人听到后都拼了命往前钻,某某被牢头拽着,算是跑在比较前面的一拨,可是依然看到出口仍然在不近的地方。就在这时,脚下一阵晃动,奔跑中的人们接连摔倒,前方传来“轰隆”一声,那出口被砸下的石块埋住一半,赶紧爬起来的人们奋力往外钻,相对又减慢了逃离的速度,后面的人用力把他们往外推。
“快!”终于到了出口处,牢头把某某用力扯到自己身前就往外推。某某身子爬出去一大半,紧跟在身后的牢头忽然扑上来把她推下去。某某滚在地上,再回头却已发现出口完全堵死,牢头的上半身露在外面,下半身却死死地卡在里面,口里流出鲜血。
跑出来的人早已逃的不知去向,某某扑上前去用力往外拽牢头的身体,却发现是徒劳,“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某某不敢相信一个牢头会无缘无故救了一个犯人,用自己的生命。
那牢头眼睛已半闭,口中鲜红的血顺着灰白的脸流到下巴再滴滴答答滴在地上,“负缘公……”还没说完脑袋便无力地垂下来。
是负缘公子么,是他派人来救我吗?某某跪在地上,对着这个即使是为完成任务而救了自己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牢头重重磕了一个头,“牢头大哥,我莫某某此时此刻对着你的魂魄发誓,为了报答你我会以你的忠诚为负缘公子做任何事情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希望你的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
某某最后看了一眼一半身子嵌在碎石中的牢头,转身向城主府邸跑去。
到处是一片混乱,昔日宽阔繁华的大街现在在惨白的月光之下伤痕累累,路边漂亮的建筑物没有一座完好,破损的城中到处跑着逃难的人,哭声、呼喊声、犬吠声,从城中每一个角落传出。然而某某顾不上关心路边受伤的人,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拿到城主玉玺,去找药狂君换解药!从她被牢头推出地牢的那一刻她就认定,这是上天用多少人无辜的性命为她换回的机会,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使自己获得重生,那么她便是万恶不复的罪人。
终于看到了城主府邸,大门敞开,只有出的人没有进的人。某某冲进去,时不时会遇到一两个落单的家丁怀抱着值钱的物件仓皇往外跑,见了她也没人顾得上阻拦。某某也不知道哪间是城主的屋子,只管往最内里跑找最大的房子,越往里跑人越没几个,估计早就跑掉了。
“救命,有没有人?救命!”一个女人的呼声从附近传出,“香萍,富荣!”那女人喊着下人的名字,却没人回应她。“姑娘,姑娘!”她忽然间看到了正往这边跑的某某,一口喊住。“求你过来,姑娘!”
某某顺着声音也看到了这个女人,她背脊上压着重重砖瓦,身子却拼命的往上拱成一个奇异的姿势。某某本不想过去,这个样子凭她一个人也不可能救得出人,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微弱的婴儿的哭声令某某回心转意。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女人撑起的手肘微微的动了一下,某某定睛一看,原来是有个婴儿被女人护在身下,心里一软,连忙蹲跪下。
“你坚持住,我把孩子拽出来,你千万要撑住!”某某伸手小心翼翼的探到女人的身下,抓住婴儿的襁褓往外拖。
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这位坚持了许久的母亲在最后一刻体力不支,然而母爱的力量是伟大而惊人的,周遭已经被血染成深色的石块似乎也被这人间最平凡而伟大的力量所震撼,没有在这个时刻进一步肆虐。
女人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一点从自己身下被拽出,眼中绽放出安心的光彩,纵使这便是永别,确有这个孩子将在世上生存,为她延续本来年轻的生命。
某某最后用力,终于把婴儿一把扯出来抱在怀里检查,“孩子没事儿,一切都好好的!”
女人听到了某某的话,终于丧失了全身的力气,身子一软便被背上的砖石死死地压住,“稚儿……”
某某抱着婴儿,泪流不止,人世间最伟大的情感莫过母亲对孩子的爱。某某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从他死去的母亲耳垂上摘下一个耳坠放进婴儿手中,“孩子,好好看看你的母亲吧,以后就只有这枚耳坠给你念想了。
那只有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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