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有舞台,呈扇形,背景墙浅绿的竹林壁画,这可是米芾的手笔。舞台下皆是地榻,矮桌,铺着柔软的毛皮垫子,能上楼的也都是有些身份的客人。
墙上挂着不少字画,包括天真楼的牌匾,都是米芾的手笔。皆因他精通各种笔体,风格也多样。当然,也有王安石的一阙词,沈括也有一幅字。另外,她还求来了司马光的笔迹。严格说来,司马光的笔迹并不出彩,如同他的人一样。三楼的贵宾室中还有二幅赵顼的笔迹,盖的是他的私章。说起赵顼的字,那是他自己非送上门的,不要都不行。
墨菲正想去贵宾室休息一下,便有小厮跑上楼来,“二爷,二奶奶,楼下有人自称是旧识,询问二奶奶可在。”
墨菲看了墨枝一眼,她便转身下楼了。
梁继有些吃味,“娘子的旧识何其多哉~”
“不过是旧识而已,哪比得上二爷的旧爱。”墨菲轻飘飘地封住了梁二的嘴。
荀况偷笑,看来二爷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梁继翻了他一眼,“荀掌柜可是有什么好笑之事,不妨说来一起听听。”
荀况连忙将神色板正,“是突然想起听过的一段笑话。”
“那就说来听听吧。”梁继白着他,心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掰。
荀况轻咳了一下,含笑说道:“从前有一人叫钱包,另一人叫李亏。钱包家的猪跑到李亏家的地里把玉米全啃坏了,于是双方就打了起来。最后两人决定报官,来到县衙门。
县太爷:下跪何人?
钱包:在下姓”钱“!名”包“!
县太爷一听,信”钱“?有门!你信钱,我爱钱,这不就妥了,急忙喝道:一旁站着,明天再审!下一个!
县太爷:下跪何人?
李亏:在下姓”李“,名”亏“!
县太爷本是一个糊涂官,对判案十分头疼,听他自己说”理亏“,何不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大声道:来人啊,拉下去重打四十!
李亏哭天喊地:大人冤枉!是他家的猪啃了我家玉米地,反要打我,天理何在?
县太爷:你是不是理亏?
李亏道:我是李亏!
县太爷:既然理亏,何来冤枉?”
墨菲扑哧笑出声,“理亏受气,应该的嘛。”
荀况见二奶奶明白了自己的打趣,却大方地应下,倒不好再取笑了。
梁继挥手让他退下后,一把搂住墨菲,“娘子,咱不是说好不提以前的事了吗?那些女人都不是为夫想纳的,再说不是都打发了吗?”
墨菲点头,“刚刚可是你起的头。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吗?”
“哟,你们也有拌嘴的时候呀?”
梁继一听是赵顼的声音,就暗恼,怎么这位属阴魂不散的?如今,他对这位皇帝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敬畏之心,可见赵顼让他烦到什么份上了。
墨菲只觉腰上的胳膊似又紧了一层,心知肚明梁继的顾忌,有些无奈。只是她对赵顼越来越缠人也有些腻歪,当下放松地靠着身后的胸膛,看着走进来的赵顼,“你怎么又出来了?应该好好陪你媳妇的。”
赵顼见梁继示威地搂紧墨菲,就暗瞪了他一眼,才回道:“她不是睡着了吗?”
墨菲轻哼了一声,“那你就又溜出来了?”
苏轼听到居然有人敢对皇帝这么“不敬”,大感意外,跟上来一看,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姐姐”,不由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还是那张清秀有余,妩媚不足的小脸,只是好像哪里变了。反观她身后的男人,却是极好的相貌,就算他一向自诩,也有些不敌之感。那夜,他未曾仔细看过梁继,今日一见竟暗道有些可惜了,身边的女子逊色太多。
“姐姐,我的字挂哪里了。”赵顼直接上手,将墨菲抓出梁继的怀抱,惹得梁继跟他大小眼地对上了。
苏轼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瞪皇帝的,他本就是性傲旷达之人,便起了结交之意。
“在下眉州苏轼。”
梁继一愣,这位才子的大名,他是知道的,原来那夜碰到的真是他?当时只顾着快些回家,竟没注意他。
梁继连忙还礼,“梁继久仰大名,这边请。”
墨菲带着赵顼上了三楼,他看到自己的字,很是兴奋,“姐姐,你可是很会做生意哟,不如我也入份股吧?”
墨菲一拉他,走到一旁,回头见苏轼与梁继相谈甚欢的样子,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果然赵顼大喜,也不再提入股之事,只说一定全力支持云云。
梁继一回头,便见赵顼几乎将身子贴上媳妇,连忙跟苏轼告了罪,奔了过去,强行插进两人之间。“二楼还有司马大人跟王大人,沈大人的笔迹,去看看不?”
苏轼听得心头一动。最近司马光与王安石这对好友终于因政见不和闹掰了,他是知道的,不想这两人的笔墨,居然在这里都有,这小女子倒也算是神通广大了,要知道司马光可是很少给人写帖子的。
他自然是司马光那派的,座师是欧阳修,对于改革派多少有些看不惯。而且沈括这个同僚,他只是一直觉得那人聪明是聪明却是不走正途,尽专研些古怪的东西。最近沈括与王安石走得又近,一时间竟起了异样的心思。
“不知在下可否也有这个机缘?自问在下的字,也算得上拿出手的。”苏轼的目光从沈括的字迹中转开,回头问墨菲。
墨菲福了一礼,“若得先生一词,定然蓬荜生辉。”墨菲暗笑,米莱那是没出名的书法大家,被她框来不少真迹,可苏轼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声了,这样的好事当然是越多越好。
墨枝赶紧去取笔墨,就连赵顼都看过来,“先生是要写词还是要做画?”
苏轼一笑,“皆可。”
墨菲心思一转便明白了,原来这墙上挂的有诗有词又有画,就是没有词画一体的。这位东坡居士很好胜呢~!但愿他一直能保持下去吧。
苏轼看向墨菲的眼神转深,这小娘子好快的心机,怪不得二郎那等风流倜傥的男子,眼里也只她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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