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一支银钗别住,肤色雪白,容貌娟秀,面上尽是焦急之色!
雪雁见了忙迎上前去,向美丽妇人行礼道:“见过肖姨娘!”言罢,不禁高兴得哭了起来。
来人正是林如海的妾室肖姨娘,她见雪雁哭了起来,忙一把扶了起来问道:“小姐呢?小姐呢?雪雁你别哭哇!”
雪雁挂满了泪水的小脸向着马车那边一抬道:“小姐就在马车上。”肖姨娘顾不得雪雁,便三步并做两步地过来,正巧车上帘子打开,黛玉轻移脚步欲从车上下来。
肖姨娘忙过来接住了,泪水瞬间湿润了眼眶,满腔子的话语只化做一声儿:“玉儿慢些下,姨娘这里扶着呢!”
黛玉猛地瞧见肖姨娘,心里也是感慨万分,万没有想到自己再一次与肖姨娘见面会是在这咒钵庵。
黛玉伸出纤纤细手,肖锦儿双手执了,四目相对,过了良久。黛玉才颤声唤了“姨娘”。肖姨娘再也忍不住,立时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忙扶着黛玉站稳,哭道:“玉儿,可想死姨娘了!”
黛玉把娇小的身子向肖姨娘怀中轻轻靠去,如羽双剪微微颤抖着,清秀绝俗的面上早已挂满晶莹的泪珠儿,正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见庵前上香的人越发多了起来,紫鹃、雪雁两个忙上前劝慰了几句,紫鹃又问:“敢问肖姨娘,如今就住在这庵里不成?”
肖姨娘才收了泪,道:“这里是庵的正门,我是住在庵最后面的,你们头一回来不知道,下一次从那边小路过来进后门便近些了。”
说着肖姨娘遂领了黛玉几人进了咒钵庵的大门,又让赵良赶了马车绕到庵的后山门那里等着。
一进庵门,便是个大院子,院子两旁种了几棵梅花,迎面一座正殿,供着如来佛像。绕过正殿,后面也是个院子,什么都没有种,倒也显得干净阔得,东西各十几间房屋,是庵里十几个尼姑修行之处,正面一间却是庵内主持释能师太的居所。
靠院子西边还有个侧门,进去又有个跨院,分前后两进,各有几间小小房舍,便是肖姨娘带了两个丫头在这庵修行的院落,再往后有个后门,离下山的路很近,因肖府的人时常过来,出入倒也方便些。
进了屋,肖姨娘才又拉了黛玉的手仔仔细细的瞧了,叹道:“怎么玉儿的脸色不好?想是在路上累着了?”
黛玉微微一笑:“再怎么难也到家了不是?倒是姨娘,在这里三年多了,可还住得惯?”
肖姨娘又是一声叹息!紧跟着眸中似又有了泪光:“自老爷去后,我诸事无心,在这里也不过是想在佛前求个清静罢了!”
言罢,又伸手替黛玉抿了抿额前的一丝乌发,怜爱道:“怎么也不着人先回来说一声,便一个人巴巴地跑了回来?若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好呢?”
“姨娘!”黛玉张口一声便不禁哽咽起来,眼圈儿不由又红了。
肖姨娘见黛玉悲切,便向着一旁的雪雁问道:“这可奇了?我才想起来,怎么贾府里没有派人送你们回来?敢是出了什么事儿?小姐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雪雁忙道:“姨娘不知,小姐在京城里这几年,可是受了不和的委屈呢!”
肖姨娘一听便着了急:“什么?受了委屈?不是说那府里的老太太很是疼爱玉儿吗?”
雪雁一肚子的话儿如今被肖姨娘一问倒不知怎么往外倒了,只急得也含了泪道:“姑娘。姑娘她每日里都睡不好觉,如今又被逼着要嫁与人做妾呢!”
一旁的紫鹃见雪雁急得话也说不利落了,便上前与肖姨娘施了一礼,又轻声道:“姑娘自打三年前又回了京城,便因着思念姑老爷与姑太太,每日里食不下咽,夜里也睡不踏实,虽有老太太惦记着万般照料,姑娘的身子骨儿比起他人也还是弱些。这次回来,是因着姑娘大了,有人家前来说亲,这本是个好事,却不承想有个郡王府也来说亲,想娶了姑娘做侧室,”
“怎么?小姐这般人品身世,去给人家做小?亏了他们怎么想的出来?难道老太太她们就这么应了?”肖姨娘听到这里不由打断了紫鹃道。
紫鹃忙道:“老太太现如今已然病重不起,脑子也常一阵子明白一阵子糊涂的,现并不管事,府里如今都是二太太做主的。”
“哼!我就知道是她,只有她才能将玉儿往火坑里推!”肖姨娘早年便听贾敏说起过这个二嫂子,心胸极狭窄的,又目光短浅,当年因着贾敏出嫁带了不少嫁妆,她便人前人后的说三道四,中伤他人,极尽口舌之能。
黛玉原本静静地坐在那里,见肖姨娘如此气愤,便接道:“二舅母只道我一个孤女,在京城里又无依无靠的,凡事都要听从她的摆布。却不知我本是林家的女儿,不是她手中的一粒棋子,纵是她再逼迫于我,大不了还有一死呢!也不能如了她的意!”说罢,泪水又汩汩而下。
肖姨娘、紫鹃等听了黛玉如此激烈的话语,忙都劝道:“快别说这种话,哪里就谈到死了?”
肖姨娘道:“玉儿不是说自己姓林吗?咱们又不是他贾家的人,凭什么要听他们府上摆布?现在你已经回来了,便踏踏实实的住下,一切都有姨娘呢!再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又转向紫鹃、雪雁道:“想必你们已然先回了府里,房间都打扫出来了吗?若是人手不够,我这里两个丫头每日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她们跟了去帮着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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